五 他的主人 (第2/3页)
,又冷又凉,袖口撕出一道口子。
“......”她的视线适应这黑暗,一抬头,假山圆孔漏进的光,打在谢春深左眼眼睑下,冷峻峻,阴森森。
木漪似对男人过敏,浑身难受,一时无言。
谢春深捏了一把她的胳膊肉,手段粗暴,她很疼,怒视于他。
他压低声音:“再瞪,挖了你眼睛,张嘴,说话。”
“出去说。”
“就在这里说。”见她因此吃瘪,他心里才舒服了一些,努努下巴,“你要问江皇后给张家做局的案子,要知道她接下来的动作,是么。”
洞确实隐蔽,可实在太小。
她觉得今日本不该来,却也无法后悔。
勉强在二人间支起两臂,错开他的喉结说话:“皇后已经用张正推倒了御史台,没有人能反驳她了,张镜腹中婴孩由我关照,将来是个死胎,陛下一直无子,她作主后宫,要用这种崩塌的局面做什么,我有一个猜测要你印证。”
“说。”
光斑下移,射在他领口处的汗水上,她皱眉撇开目光:“皇后是否,想要扶持一个她看好的幼君,将来用幼君......万人之上,就像,就像前朝窦太后一样,垂帘听政,把持朝廷?”
她来宫中半年余,忙于活计,看的政史还是太少,可皇后便是一本活生生的政书,她看之,观之,学之。这句话虽不能完全表达出她的所有想法,但她流畅说出来时,已与因赛马一案,躺在那受审问的那个自己,格局有所不同了。
她见识的毒辣,百里挑一。
谢春深生出一种可称欣赏的情绪,又一瞬而过,化为硝烟。
“对,还是不对,说话。”这回,轮到她丢来这句。
他没有情绪地说:“我没有否认。”
木漪一喜,趁热打铁:“她想扶持谁?我怎么看不见,宫内外有什么合适的小孩?”
“无非宗室之子。”
“过继?”
“有这种先例。”
木漪沉思片刻,头顶上,男子呼吸沉浮,谢春深一低头,便对上她金光闪闪的脑袋。
“你问完了没有,该我了。”
“还没有。”她急切道,“你提了这个案子给曹将军,他以为他是在帮皇后,所以真的实施了,但你总不会是真的要帮江皇后,你帮了她,你就倒霉了。”
他冷眼挑眉,暗藏笑意:“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倚。”
“你好得意啊,”木漪肯定道,“你因此升了职,取得曹凭信任托付,你表面帮皇后,实则是计划重创她吧!”
谢春深用手,摁住她乱动的脑袋:“我就是这样的人。”
她头皮发麻:“是啊,你这样的人。”后面要发生什么,她终于是知道了,“曹将军去捉拿燕王,这一步你已算到,你想要用皇后的手促使燕王造反?你想——”
“到此为止木漪,再问,就越界了。”
谢春深打断她余下的话,不然他不确定,能不能让她继续活下去。
光斑不见,重归暗处,他更加深不可测。
按在木漪脑袋上的手下挪,在逼困的环境里,三指托下巴,抬起了她的脸:“我已经承你,先回答了你的问,现在该你,为我做一件大事了。”
她呼吸浅浅,此地此情,不敢惊动任何。
“这回你要什么,我都帮你。”她在暗中直视他的眼睛,“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不配提。”
“你会答应的,只要便于成事,有什么不可以?”
谢春深被吊起了一根细细的筋,像是一个死穴,主动权在天平两端来回摇摆,如果不是她尚且稚嫩,实力不足,他不怀疑,她会让他跪地求她帮忙。
想至此,两手摩挲着那片下巴上的肌肤,触感如绸。
他若有所思,“什么条件。”
她目光在暗中带出狠来,“黄构这条狗屡次对我叫嚣,我必须要将他摁服。从今天起,你暂时让权,换我,来当黄构的主子。”
若是一般人,这会子,也就顺杆上树答应了她。
可谢春深也是个逆骨。
一嘴森森獠牙掩在姣好的色相之下,旁人戒墙高筑,也就只敢对木漪彰显几分。
“我做了什么,让你能这样高看自己,敢放话让我让权给你?木小舟,别忘了你原来是个什么东西,自古都是钱货两讫,你将这两样东西弄到手,交物之时,才有跟我谈判的权利。”
舟,江船也。
木耽所取乳名,舟泛湖上,与涟漪相得映彰。
她厌恶过去的一切,厌恶任何与荆州有关的事物,可当这二字连在一起被他刻意提起时,她只有一种旧梦化齑的画面感。
——幼时初到荆州,天真灿烂不知世事。湖中荷叶大雨盛水,水满又压倒了荷叶,她要婢女将折断的叶片剪来,当做遮阳的大帽......画面浮现于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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