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豪赌国运,众犬噬虎 (第2/3页)
等扫清前路!我等受先帝大恩,食君之禄,岂能坐视君王浴血奋战,而我等却在府中苟且偷安,做那首鼠两端的墙头之草?!”
“传我将令!府中三百玄甲家将,披甲执锐,随我出征!”
老国公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悍勇,如惊雷般响彻整座府邸的每一个角落!
“目标——叛军后阵!辎重营!”
他高举战刀,刀锋直指皇宫的方向,发出了赌上家族一切的咆哮:
“断其粮草,乱其军心!”
“随我……为陛下,死战!”
……
与此同时,定北侯府。
气氛,同样凝重如铁,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冰冷到极致的死寂。
定北侯周望,这位在北境战场上失去了一条手臂的独臂战神,正将那柄从不离身的北境制式战刀横在腿上。
他用仅剩的右手,拿着一块干净的白布,慢条斯理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刀身上那几道永远无法磨灭的血槽。
他的动作很慢,很稳,仿佛窗外那冲天的火光与撕心裂肺的惨叫,都与他无关,不过是寻常庭院里的雨打芭蕉声。
“侯爷,各路探子传回消息,陛下……似乎在朱雀大街设下了火攻之计,叛军前锋已然崩溃,陛下……似乎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一名身披甲胄的心腹将领,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汇报道。
“我们是否……可以再等一等,待大局彻底明朗之后,再……”
周望擦拭刀身的动作,猛然一停。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因常年凝视北境风雪而显得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骤然闪过一丝比刀锋更加锐利的锋芒。
“大局已定?”
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对下属天真的嘲讽。
“等到大局已定,你我便是那场倾盆大雨停歇之后,才想起要去给龙王庙上香的愚夫。”
“你告诉我,那样的香火,烧得再旺,又有何用?”
“不过是聊表寸心罢了!在陛下的眼中,你我,便是那墙头之草,风停之后,再无半点价值!”
他“霍”地一下站起身,将那柄擦拭得雪亮的战刀“锵”的一声,干脆利落地插回腰间。
“陛下隐忍三年,一朝亮剑,便有雷霆万钧之威。他不是在行险,而是在收网!”
周望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的所有心腹,声音冰冷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砸在地上的寒冰!
“你以为他真的需要我们去救驾?不!”
“他需要的,是我们在此刻,在这京城所有人都还在观望、还在犹豫的时候,递上最干脆、最彻底、最不留后路的……投名状!”
“传令!府中所有护卫,尽数出动!兵分五路!”
周望的独臂猛然一挥,指向舆图上的几个鲜红的标记,那动作,充满了铁血的肃杀之气!
“目标——五军都督府、相府,以及吏部尚书、户部侍郎、京兆尹的府邸!”
“陛下在城中杀贼,我等,便为陛下……清扫朝堂!”
他转过身,独眼中迸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最后的、也是最血腥的命令。
“记住,封死所有府门,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我放跑!”
“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
承天门城楼之上。
当朱雀大街上的最后一声惨叫被冰冷的箭矢终结,当滔天的烈火在失去燃料后开始缓缓减弱,露出满地焦黑扭曲的尸骸与断裂的兵刃时。
两支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队伍,自街道两侧的阴影中,踏着叛军温热的尸骨,来到了巍峨的城楼之下。
为首的,正是甲胄上沾满血污与灰尘的镇国公贾凯,与独臂持刀、眼神冷冽如冰的定北侯周望。
两位老将翻身下马,将手中兀自滴血的兵器交给身后的亲卫,甲叶铿锵,大步流星地登上城楼。
当他们的目光,穿过缭绕的硝烟,看到那个身着玄色常服,独自凭栏而立,背影在残余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无比孤高而伟岸的少年天子时。
这两位在尸山血海中杀人如麻、心硬如铁的老将,眼眶竟不约而同地,瞬间红了。
那不是软弱。
而是一种在无边黑暗中独行许久,终于见到天日,终于寻得主心骨的极致激动!
他们快步上前,在距离何岁三步之外,重重地单膝跪下!
沉重的甲胄与坚硬的城砖碰撞,发出两声沉闷而有力的“咚!咚!”声。
“老臣贾凯!”
“老臣周望!”
“护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声音洪亮,穿云裂石,饱含着发自肺腑的忠诚与再无一丝一毫动摇的决绝。
何岁缓缓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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