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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卖官鬻爵,天水姜氏 (第1/3页)
姜义顿了顿,像是在追忆整日所见的景象。
“我顺着地脉粗粗探去,此番地龙翻身,烈度远胜上次,波及亦广。”
“生民涂炭,可有救灾章程?”
姜义声音不高,却似一块石子沉进深潭。
姜亮那虚影,微不可察地晃了晃,像风里的一缕青烟。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
“孩儿到底只是阴司神祇,”
声音平淡,“管的是魂,不是米。”
“能做的,不过是安抚那些枉死孤魂,收拢新生的怨气,免得再化出阴邪,平添乱世之祸。”
话到此处,他停了片刻,抬眼瞧着那豆点大的烛火。
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冷漠:
“至于朝廷赈济……圣上忧心万民的恩旨,想来早已快马加鞭,发往各州府了。”
姜义闻言,神色并未见缓。
那双看过太多风霜的眼睛,只微微垂下。
三年前的大旱,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那一夏一秋,赈灾文书如雪片般飞下去,真正落到灾民碗里的口粮,却比金豆子还稀。
听说国库那点家底,早已掏得见底。
至于是被天灾掏空,还是被“人祸”挥霍,那便只有天知晓了。
朝廷元气才喘匀三年,如今又迎头撞上这等天灾,还能有几分余力,去填那深不见底的窟窿?
姜义只是缓缓摇头,不再多问。
堂屋里烛火一晃,照出他那沉下去的面色,气氛也随之凝重。
姜亮本是虚影,理当无喜无悲,此刻却也觉得有些压抑。
他沉默片刻,话锋一转,脸上生出几分活泛的笑意:
“三年前那场大旱,羌地人心浮动,硬是让姜锐与大黑招抚下不少部族,圈下好大一片地盘。如今在羌地,也算竖得起一杆旗了。”
说到这,他语气轻快了些,隐隐带着与有荣焉:
“动静闹得这样大,朝廷自然也看在眼里。他那位做护羌校尉的老丈人,联同凉州刺史,前些日子已联名上折,说是抚羌有功,保境安民,要替他讨个封赏。官职抬一抬,日后在羌地行走,也更好说话。”
听了这话,堂屋里那点沉凝的气氛,总算淡了几分。
姜义紧锁的眉头,也似被这消息熨开了些,一直绷着的嘴角,缓缓松了下来。
他吐出一口浊气,像要把心底那份挂在天下苍生上的郁结,也一并吐出去。
“在那等苦寒之地折腾出这番局面,也是难为他们了。”
话音平淡,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他端起茶杯,却并未入口,只沉吟片刻,又道:
“罢了,你明日此时,再走一趟。”
“后山那几株果子正好熟了,我再理些药材丹药,你给他们一并捎过去。大黑那厮,想来也馋得紧了。”
姜亮听着,虚幻的脸上露出个会心的笑。
自无不应,只冲老爹点点头,道了声:“那我先回了。”
话音一落,他的身影便淡了下去,如水墨入水,轮廓一点点模糊,终化作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散在空中。
屋里复归沉寂。
只剩下烛火偶尔“噼啪”一声,似与夜色对话。
次日天光大亮。
一夜惊悸过后,村子里又是寻常景致。
鸡鸣犬吠,炊烟袅袅。
仿佛昨夜那场震动,不过一场不甚安稳的梦。
姜义负手在村中踱步,不紧不慢,东家看看,西家瞧瞧,眼里量着,心里也自有盘算。
情形不算坏。
哪家的屋檐落了几片瓦,露出下面的椽木;
哪家的院墙裂了几道细缝。
总归伤筋动骨不到,各家拾掇拾掇,寻些泥瓦补上,也就过去了。
可姜义心里总觉着,这地龙,还没闹腾够。
他立在村口老槐树下,见古今帮的子弟们正清理碎石,汗水与尘土搅在一处。
“大牛。”他唤了一声。
“姜叔,村里都瞧过了,没大事。”
大牛迎上来,抹了把额上的汗,那身板依旧壮得像头牛,嗓门也洪亮。
他打小便跟姜明交好,那时候见着姜义,自然也是一口一个姜叔叫着。
如今几十年过去,姜明成了古今帮帮主,姜义也已熬成了“姜老”。
可大牛嘴上这称呼,却始终没改。
在他自个儿心里,这声“姜叔”,自是比“姜老”更亲近,更透着股旁人没有的体面。
姜义只是“嗯”了一声,眯眼望向远处连绵的青山,声音缓慢:“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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