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进雨林前的营地 (第3/3页)
消遣,有的为人脉,有的为成交,各有各的目的,我们的角色,不过是这风月场里的工具。表面上甜言蜜语,实际上就是各取所需,心照不宣。看过那么多人高谈阔论、推杯换盏促成了大生意,也见惯了那些上一分钟还温柔体贴、嘘寒问暖的男人一转身就冷漠地离去。我心里很清楚,在这个世界里,女人是他们手指缝里夹着的香烟燃尽的灰,说掸就掸了。”
可喵喵对这些话却不以为然,她觉得自己进入了上流社会,跟家乡那些整天围着灶台转的女人已是天壤之别。
然而,时局变了,政策收紧,高档会所生意惨淡,喵喵也不得不另谋出路。她辗转漂泊在各个城市,试图抓住最后的机会,可终究无力回天。最后,索性收拾行囊回了老家。
她原本长得虽不算出众,但还算有几分姿色,皮肤细腻,一双丹凤眼,虽然是单眼皮,也算有几分妩媚。可鬼使神差,没禁住朋友的怂恿,跑去割双眼皮,谁知手术失败,宽宽的双眼皮像两根微缩的腊肠横挂在眼睛上,就此,少了几分风韵,多了几分滑稽。这也许是她人生中的一场灾难——破了相。
她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在老家待不住,就往城里跑,凭借在会所练就的一套本领去钓男人,对外跟人就说去玩儿。可这一次玩得有些过火——她怀孕了。
这对她而言,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男人是个有钱人,她觉得怀了男人的孩子,以后母凭子贵,就算把男人套牢了。忧的是,孩子的父亲是个有妇之夫,根本不可能为她离婚,男人摊牌说:“如果是个男孩,我就负责到底——除了娶你;要是女孩,我给生活费,十八岁以后就不管了。”
思量再三,她决定赌一把,还是留下这个孩子。用她的话说,“孩子是我的,跟他没关系。”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孩儿。男的给的生活费杯水车薪,只够孩子的最基本生活开销,有时候还拖。她必须得自己赚钱养这个孩子。可除了混迹风月场所她又不会干别的,打工又嫌累。听说“走线”可以去美国赚钱,便一咬牙做了这个决定。可出国需要路费,她只能施展她最擅长的“本事”弄到钱。俗话说,“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儿。”
清晨,天气阴沉沉的,天色很暗,营地里的人们早早就开始七手八脚收帐篷。昨晚什么都没顾得上看,准备出发时,刘明阳被这支密密麻麻的行走大军震撼了。今早从这出发的足足有上千人,大多数是有组织的,蛇头给他们手腕戴上纸制手环,以此证明哪些是他们的人。他们早早就做好准备,蓄势待发,只等指挥者一声号令。刘明阳不禁发出失声的感慨:“我×!这么多人!”
一些南美人来谈生意,说第一天要翻过三座山,难度很大,可以帮忙给他们背行李。刘明阳和阿强两拨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每人七十美金的价格成交雇了两个人,背完第一天全程,也就是背到天黑扎营。他们也给有孩子的家庭背孩子,二百一天。
背包的南美人里有的本身也是偷渡客,为了凭力气赚点路费。有的铤而走险,给蛇头带货,带的什么,可想而知。他们一路上没有背景、没有人际关系、没有自我,就算被抓,也只是损失货,线索到他们身上就断了,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专业向导手里有枪,会在他认为必要的时间和地点放上两枪,一是吓跑野兽,二是警告当地的黑帮和劫匪他们可不是好惹的,可想而知,他们非同一般。
这条产业链上的每个环节所涉及到的人都是受益者,就算是最辛苦,每天背包又背孩子的人,多时也能赚大几百块美金,这对一个南美人来说是相当可观的收入。更不用说那些作为中转的旅店,为偷渡客提供车、船、马、饮食的,据说还有提供飞机的。还有在难民营开店、为难民营提供派发食物和物资的,提供运输甚至色情等等各种服务的……同时,他们要与其他势力相抗衡。可想而知,没有一个强大的,具有实力的庞大组织是无法运作、掌控的。
前一天接应的蛇头给刘明阳一行人带到能看见哥伦比亚和巴拿马两国国旗的地方就停下来,郑重其事地说:“我只能送到这,我不能出国境,下面的路就得你们自己走了。”表情凝重。刘明阳心头一沉——要进雨林了,看来,接下来的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