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时代褶皱中的人性博弈与重生者的价值守恒 (第3/3页)
中一个重要的配角就在这片混得不错。
他到的时候,长征社茶馆里已经坐了几桌人。
都是五六十的老头,清一色穿着宽松的褂子和阔腿裤。
布鞋当成拖鞋穿,有的手里摇着蒲扇,有的哗哗转着亮锃锃的铁蛋。
看打扮就知道是家底殷实人家。
一张茶桌,三五好友,一人泡上一碗清茶,一叠香瓜子,一叠干花生,牙口好的还捏着几颗干胡豆,时不时往嘴里丢一个,闲牛一吹就是一天。
饿了喊一嗓子“豆花饭”,旁边豆花饭馆的老板就用木质托盘把豆花,油辣椒,包谷饭和一叠泡菜一起端到跟前。
就着沾了油辣椒热辣滚烫的豆花,一人能干五大碗。
他俩走进茶馆,随意找了靠门的桌子坐下。
全屋人都安静下来,好奇地打量他们。
确实,他们和这个慵懒的小空间格格不入,不管是穿着还是年龄。
他也没在意,招呼来小二,点了2碗毛峰,还要了一碟麻花,一碟茴香豆,一碟干豌豆。
就这么坐着等。
不一会,小二把他的东西端过来。
提着铜茶壶高高地往茶碗里注入开水。
茶叶在茶碗里与开水嬉戏缠绕,舒展身姿。
水停,已像海边的比基尼少女在水中羞涩浮沉。
老师父在大铁锅里手搓的茶,连泡开的模样都不一样,讲究的就是一个品质。
他端起茶碗,吹开浮在表面那两三颗倔强叶片,抿一口,齿颊留香。
放下茶碗,拈起一颗豌豆,放嘴里慢慢嚼,那种独属于粮食晒干后的香味和着茶香,居然有种后世喝上万一斤栗香茶的味道。
他忍不住又端起茶碗重重的吸了一口。
不停的抿嘴回味,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在桌面上。
听着旁边那帮老头说时下新闻。
什么昨晚上天化家属区的子弟又和市府家属院那帮子弟干了架,打进医院十几人。
或者是哪个渔夫睡船上,半夜碰到几只两三岁孩童那么大的蛤蟆精,准备把他船晃翻,结果他一柴刀一个全部砍成飞灰,原来那把柴刀当年杀过四头东洋畜生,真是祖宗保佑。
另一桌一个老头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说是前几天,隔壁丙滩乡刚分完田地,一个京城什么堂的传人,是个胖子,专门到川黔一带来收购杜仲,黄柏,天麻之类的药材。
带着几个人在一片地里看到几根杜仲树,有成人大腿那么粗。
这胖子多方打听找到了这片地的主人。
许以生皮4块钱一斤的价格收购,这把主人家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喊胖子在地里等着。
自己连滚带爬跑回家把一家老小全部喊过来,还带着斧头柴刀。
当即就把几颗树砍倒剥皮。
这里闹出的动劲儿自然吸引了村里人来看热闹,一打听,好家伙,这玩意这么贵呢?一斤皮子能换四五斤肉了。
那还得了?
很多人当场红了眼。
奈何主家是大族,村民眼红也不敢抢。
就纷纷跑去自己刚分到的山林里找,希望也发现几棵杜仲树。
事情嘛,差不多也就结束了,但在称重的时候,来了七八个大汉把他们围住,不让称。
说这些树是他们祖上种的,那时候属于集体,就没在乎。
但现在地分到个人头上,分了就分了,但要把他们祖宗留的祖产拿走。
分到地的主人当然不干啊,村里分地时说清楚了,抽签。
好地孬地全靠运气,但地里的所有东西归抽到地的人所有。
两家人没说拢,举起锄头镰刀就要干仗。
村长费了老大劲儿才把他们劝住,建议卖了两家平分,结果两家都不干。
村长见劝不住,眼珠子一转,说既然是一家种的,又分给了另一家,让平分确实不恰当。
既然这个京老板要,那就一斤皮子每家都给4块钱。
这才是双赢的局面,嗯,等于是村里赢了两次。
胖子自然不干,说不要了。
两家人和村长也不干,说是胖子喊砍倒的树,不要树皮就留人皮。
胖子气急败坏地说要报公安。
村长毫不在意地说也要你能走到公安局。
没法,胖子咬着牙按8块钱一斤收走了那几棵树皮,一共花了近1000块。
这个消息听得杨五抓耳挠腮,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胖子绑回家,因为他家门口也有两棵杜仲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