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喜堂风云起,血债终血偿 (第3/3页)
尸体跪在雪地里的女孩。“
后金国主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张了张嘴,却再发不出声音。
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在琉白月白喜服上染出触目惊心的花。
“阿白!“
轩辕澈的声音穿透混乱。
琉白转头望去,看见他持剑撞开喜堂的雕花门,玄色披风翻卷如鸦,剑尖还滴着西厂死士的血。
他的目光扫过后金国主心口的匕首,又落在她染血的手上,眼底翻涌的暗潮比十年前的雪夜更汹涌。
后金国主突然剧烈颤抖。
他死死攥住琉白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骨缝,喉间发出含混的嘶吼——不是痛呼,更像困兽最后的咆哮。
琉白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力正顺着匕首的倒刺流逝,却在这濒死的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杀...了她...“他的视线越过琉白,落在轩辕澈身上,“天辰...敢...敢...“
话音未落,他的手指突然松开。
琉白看着他的眼睛逐渐失去焦距,像两盏被风扑灭的灯。
鲜血还在从伤口涌出,在红毯上汇集成小小的血潭,倒映着喜堂高挂的“囍“字,红得刺目。
“父王!“太子辰飞的尖叫撕裂空气。
他挣脱六堂堂主的手,连滚带爬扑到后金国主身边,金冠歪在脑后,眼泪大颗大颗砸在血污的锦袍上,“父王醒一醒!
儿臣在这儿!
儿臣在这儿啊——“
六堂堂主脸色惨白如纸。
他望着太子癫狂的模样,又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国主,突然抽出腰间的短刀抵住自己咽喉:“末将护驾不力,以死谢罪——“
“慢着!“斐成列的嘶吼终于从喉咙里挤出来。
他不知何时爬到了喜堂门口,半边脸浸在血里,像尊狰狞的血雕,“留着命...查...查刺客同党...“他的视线死死黏在琉白身上,眼底的阴毒几乎要凝成实质,“还有...斐严...“
琉白望着混乱的人群,耳中嗡嗡作响。
她的手还停在后金国主心口,匕首的柄上沾着他的血,也沾着她的血——方才他垂死挣扎时,指甲在她腕上划开了道深口。
血珠顺着腕骨滴落在地,与后金国主的血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轩辕澈的剑已经架在她颈侧。
他的动作很轻,像在安抚,又像在警告。“该走了。“他的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西厂暗卫还有三队在赶来的路上,太子辰飞已经疯了,他会...“
“他会屠城。“琉白替他说完。
她望着太子辰飞颤抖着去捂后金国主的伤口,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把少年的手染得通红,像极了十年前她抱着小秋时的模样。
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十年了,该让他们也尝尝血债的滋味。“
喜堂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是秋痕的龙骑卫到了。
琉白望着廊下跃马而来的玄甲卫,又看了看地上的后金国主,最后把目光落在太子辰飞扭曲的脸上——那孩子还在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像要把后金国的天哭塌。
“琉白!“轩辕澈的剑微微用力,“走!“
琉白最后看了眼后金国主逐渐冷却的尸体,松开了攥着匕首的手。
鲜血立刻顺着伤口喷涌而出,在红毯上溅起细碎的血珠。
她转身走向轩辕澈,月白喜服上的血渍在烛火下泛着暗紫,像朵开败的曼陀罗。
太子辰飞的哭声还在身后追着她。
琉白知道,这哭声很快会变成怒吼,变成屠刀,变成后金国对天辰的血洗。
但她不在乎——十年前的血债,她已经讨回了第一笔。
剩下的,就用更多的血来还吧。
喜堂的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门外,秋痕的龙骑卫已经列好阵形,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轩辕澈的手扣住她的腰,带她跃上战马。
马蹄声响起的刹那,琉白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是太子辰飞砸了案上的酒壶。
酒液混着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
这河,才刚刚开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