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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放榜 (第1/3页)
沈钧钰盯着镂花窗棂。灯笼的光晕染开夜色,只见裴彤踩着脚凳登上冯家马车,鹅黄裙裾掠过车辕时,那位冯少爷伸手虚扶了一把。
“冯家小子来做什么?”老侯爷啜着醒酒汤问。
“说是送岭南的鲜果。”裴淑贞夹了块胭脂鹅脯,“昨儿还送来两筐蜜桔呢。要说冯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倒比某些府里势利眼的亲戚强。”
沈钧钰戳着碗底米粒,忽然觉得翡翠虾仁失了滋味。
他想起那年上元节,裴彤捧着莲花灯在回廊等他,也是这样鹅黄的衫子。
那日他说要温书,却溜去樊楼听曲,回来时见她肩头落满雪粒子。
沈钧钰望着冯家马车消失在街角,喉头突然发紧——原来那抹鹅黄色,早就不独属于他一人。
……
暮色四合时,席面撤下最后一道甜汤。
檐角铜铃被晚风撞得叮当响,裴淑贞望着燕倾城发间晃动的珍珠步摇,温声道:“天快黑了,燕姑娘若不嫌弃,我遣两个护院送你出城吧。”
“多谢夫人美意。”燕倾城福身时,腰间玉禁步发出清脆声响,“家兄来接了。”
话音未落,长街尽头传来马蹄声。
英挺男人策马穿过熙攘人群,腰间银鱼袋在灯笼下泛着冷光。
燕回时单手按着腰间佩剑翻身下马,玄色官服下摆沾着大理寺独有的沉水香。
“劳侯爷夫人挂心。”他摘下乌纱帽夹在臂弯,露出被汗浸湿的额发。烛光映得他眉间朱砂痣愈发鲜红,倒把素日冷峻的轮廓衬出几分艳色。
裴淑贞越看越觉顺眼,脱口道:“燕大人可曾议亲?”
檐下灯笼突然爆了个灯花。
燕回时指尖无意识摩挲剑柄纹路,余光瞥见沈嘉岁正在逗弄廊下画眉鸟,耳后蓦地烧起来:“下官...尚未。”
“哟,二十有三了吧?”沈钧钰倚着朱漆柱子啃梨,“莫不是身体上有什么难言之隐?”
梨核“咚”地砸进铜盆,惊得画眉扑棱翅膀。
燕回时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沈公子若将斗嘴的功夫用在科考,今春也不至于被国子监祭酒追着打。”
他转头对裴淑贞作揖,“下官听闻祭酒大人新得了套戒尺,说是紫檀木嵌金丝的。”
“燕回时!”沈钧钰涨红脸要扑过来,被老侯爷拎着后领提溜回去。
裴淑贞瞪了儿子一眼,转头笑道:“犬子无状,让燕大人见笑。”
燕回时翻身上马时,听见沈嘉岁在教画眉说“呆子”。
夜风送来她袖中苏合香,混着少女清脆的笑,叫他险些踩空马镫。
“大哥觉不觉得侯夫人话里有话?”燕倾城勒马缓行,腕间珊瑚镯子碰出细响。
见兄长不答,她促狭地眨眨眼,“上个月大哥把祖宅地契都兑成银票,莫不是真的喜欢嘉岁?”
“钱太少了。”燕回时突然打断。
他望着城门楼上飘摇的旌旗,想起沈嘉岁前日说想筹募大笔资金干一把大的,“两万两...恐怕不够塞牙缝吧?”
话未说完,金丝楠木马车檐角悬着的八宝琉璃灯晃到眼前。
新昌郡主掀开茜纱窗,护甲叩着窗棂:“本宫当是谁家郎君夜游,原是大理寺卿燕大人。”
她目光扫过燕倾城,笑意淡了几分,“正巧王府备了桂花酿,不知燕大人可有兴趣过府一叙?”
“天色已晚,臣要回家。”燕回时握紧缰绳,马儿不安地打着响鼻。
“若是本宫非要大人作陪呢?”新昌郡主拔下金簪挑亮灯烛,火光跃上她描金的眼尾,眸子映得愈发犀利。
“那臣只好奏请圣上,求个抗旨不遵的罪名。”燕回时拱手,一脸的云淡风轻,爱咋咋地。
“放肆!”
新昌郡主怒火中烧。
她倾心于燕回时已久,多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示好,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然而,燕回时却始终如同冰雕般冷若冰霜,对她的一切示好置若罔闻。
她身份尊贵,乃皇室血脉,众多世家大族都梦寐以求地想要与她联姻,但她却偏偏钟情于燕回时。
偏偏这燕回时,竟敢如此不识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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