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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蠢妇受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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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蠢妇受贿 (第3/3页)



    “咳咳咳——”裴老爷子突然佝偻着背咳出两口血,暗红血点子溅在青砖缝里。

    沈嘉岁冲过去扶住老人发抖的身子,前世外祖父咳血而亡的场景又蓦然浮在眼前。

    “舅母要听罪状,我这个晚辈便说给您听。”沈嘉岁攥紧外祖父冰凉的官袍袖角,字字砸在地上能溅火星子,“外祖父新擢升的五品工部郎中,不日就要赴蓟州督造水利。名单上这些商贾,哪个不是卖石料、糯米浆的?他们给您塞钱,图的就是用次等料充数!等洪水冲垮堤坝淹了万亩良田,裴家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

    烛火哔剥炸了个灯花,冯氏嘴唇哆嗦着:“他们...他们可都是正经大商户…”

    “工部管着天下河工,油水比户部粮仓的老鼠还肥。”燕回时掸了掸绯红官服上不存在的灰,“偏有人把账本誊抄三份,一份送都察院,一份塞进御史台文书匣,还有份今早递到了圣上案头。”

    冯氏瘫在椅子里,满头珠翠歪斜着插进发髻。

    她记得上月收的那对翡翠镯子,水头足得能映人影,那盐商夫人说不过是“姐妹间的小玩意儿”。

    “老夫教子无方,甘愿领罪。”裴老爷子颤巍巍要跪,被燕回时一把架住胳膊。

    年轻大理寺卿的手指隔着衣料传来暖意:“不必害怕,随我一同去都察院罢。”

    说完,朝沈嘉岁点了点头。

    沈嘉岁见状像是吃了颗定心丸,长吁一口气。

    有燕回时在,应该能够保全外祖家。

    燕回时扶正腰间的鱼符,吩咐下属搀着老爷子上了马车。

    裴家人目送马车转过照壁,冯氏突然扑到门槛上哭嚎:“我真不知道事情有这么严重…”

    话没说完就被裴雍鹤粗鲁地拽着后领,拖死狗一样的拖进祠堂。

    沈嘉岁蹲身捡起冯氏掉落的金步摇,细细一瞧,正是原书中魏姨娘当掉的那根。

    裴淑贞急得直跺脚:“侯爷还杵着作甚?快追去看看情形!”

    沈文渊这才回神,翻身上马溅起一地黄尘。

    檐角铜铃在暮风里叮当,裴老夫人捶着胸口哭嚎:“祖宗积德换的清名啊!全毁在这毒妇手里!”

    裴雍鹤绕着青石阶来回踱步,官靴底磨得“沙沙”响。廊下众人屏息垂首,唯有冯氏瘫在青砖地上,金丝牡丹裙摆沾满泥灰。

    日头从正午挪到西山头,门房忽地高喊:“老爷回府了!”

    众人蜂拥至门前,见沈文渊搀着裴佑腾下车。

    老爷子官袍沾着墨渍,喉头滚动半晌才哑声道:“幸得燕大人周旋,祸事转福报,往后燕大人便是裴家的大恩人。”

    “此话怎讲?”裴雍鹤急问。

    沈文渊抚掌大笑:“燕大人对都察院说,岳父收贿是为钓出勾结官员的奸商!如今倒借着这由头,把朝中蠹虫掀了个底朝天!”

    满院霎时炸开喜气。

    冯氏“腾”地跳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父亲这是要升官了?祖宗显灵啊!”

    “混账!”裴佑腾拐杖重重杵地,“若非燕大人机变,此刻你早该在诏狱受刑!冯氏,你可知罪?”

    冯氏缩着脖子嘟囔:“横竖因祸得福,此事翻了篇,我下不为例便是!”

    “啪!”裴雍鹤扬手又是一耳光,打得她发髻歪斜:“在清河时收乡民瓜菜,入京竟敢收商贾金银!这回是燕大人,下回谁来救你?老子要休了你个祸害!”

    “你要休妻?”冯氏突然尖叫着扑上去,“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熬成黄脸婆你倒嫌弃!”镶珠绣鞋踢翻廊下铜盆,惊得丫鬟们四散逃窜。

    裴彤死死抱住母亲的腰身:“爹爹息怒,娘亲已知错了,你们别冲动。”

    “要么禁足三月,要么和离归家。”裴老夫人杵着鸠杖厉喝,“选吧!”

    檐下灯笼“啪”地爆开灯花,映得冯氏面色惨白如纸——她仿佛看见娘家姊妹们讥诮的嘴脸,听见“被休弃妇“的窃窃私语。

    裴淑贞轻扯兄长的衣袖:“眼看彤儿快要说亲,此时休妻怕是不好。”

    “嫁出去的女儿少管娘家事!”冯氏又要撒泼,忽见丈夫眼底寒意,顿时噤声。

    她颤巍巍跪倒:“妾、妾身愿禁足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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