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窝囊》与诗歌 (第2/3页)
后来,小姐,由于您照看不周,科利亚爬到树上,把上衣撕破了……该扣除十卢布……有一个侍女,也因为您照看不周,偷走了瓦莉娅的一双皮鞋。您样样事情都得照看好才是。您是拿薪水的,因此,这么说,还得扣除五卢布……一月十号,您在我这儿拿了十卢布……”
“我没拿!”尤丽娅·瓦西里耶夫娜小声说。
“可是我这儿记着呢!”
“哦,那就……好吧。”
“四十一减二十六——余十四……”
“我只拿过一回……”她用颤抖的声音说,“我在您太太那儿拿过三卢布……此外我再没有拿过……”
“是吗?您瞧瞧,这笔钱我可没有记上!十四再减三,余十一……好吧,这是给您的钱,宝贝儿!喏,接着:三卢布,三卢布,三卢布,一卢布,一卢布。请收下,小姐!”
面对这种刻薄的不能再刻薄的克扣,甚至说看得安德烈都忍不住捏紧了拳头,那位这位可以的姑娘又是一个什么反应?
她只是:
“她接过钱去,手指哆哆嗦嗦地把票子塞进衣袋里。
“Merci(法语,谢谢),”她小声说。”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对他说谢谢?!
不等看的怒火中烧的安德烈先说点什么,这篇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反转,只因那位剥削人的雇主,此刻竟然有着跟安德烈一样的怒气:
“我跳起来,开始在房间里快步走着。我气愤之极。
“您为什么要‘Merci?”我问。
“您给了钱……”
“可是要知道,是我克扣了您,见鬼,是我抢了您!要知道是我侵吞了您的钱财!您为什么还要‘Merci’?”
看到这里的对话的安德烈愣了一次又一次,怎么这位雇主说的全都是我想说的词啊?!
而面对雇主的质问,这位姑娘只是说道:
“在别的地方,人家根本不付我钱……”
“不付钱?这毫不奇怪!好了,刚才我是跟您开玩笑,给您上了残酷的一课……您那八十卢布我如数付您!钱都放在信封里了!可是人难道能这样软弱?您干吗不提出抗议?为什么一言不发?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人不应该以牙还牙吗?做人难道能这么窝囊?”
她苦笑了,但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能这样的。”
我请求她原谅这残酷的一课,把八十卢布全给了她,这使她大为惊喜。她胆怯地说了一声“Merci”,走了出去……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想道: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强者可真容易啊!”
看到这样一个惊人的结局,本来怒火中烧的安德烈此刻却像是被重锤击打了一样一言不发,等这阵眩晕过后,他的脸不由自主地就再次烧了起来。
即便他或许不必面对文中这位姑娘的窘境,但是他真的就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吗?他在克拉耶夫斯基那里,在那些先生那里,难道就不是窝囊的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而只是敢听着吗?
一想到这里,安德烈就真的恨不得一把抓住这篇的作者,抓住他的手,死死抓着不放,只为问他一句:“那能怎么办呢?”
不过或许也不用问,因为他似乎已经把他想说的和应该有的应对方式全都写下来了
就当年轻人安德烈因为这边一会儿情绪激动一会儿又格外低沉的时候,在圣彼得堡的另一处,一位刻意起得很早的年轻姑娘,此时此刻也是有些睡眼惺忪地看着窗外昏暗的景色,抑制住自己的困意的同时,也在等着自家的仆人将她想看的那本书给带回来。
在这个尚未明亮起来的早晨,她的思绪摇摇晃晃的同时,也是很快就想到了最近同那位作家和诗人的书信往来。
本来或许并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展,但或许是那晚的时候太惊艳,亦或者是那晚的月亮太特别,或者说对方给自己留下了异常深刻的印象,总之,确实有了书信上的往来。
开始的时候其实也觉得并不会说太久,但是不知为何,对方所说的一切对这位年轻的姑娘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尤其是对方隐藏在诙谐、闲散叙述中的那种开朗的人生态度,难以克制的关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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