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共议的威力 (第3/3页)
保误会了,他说道:
“不是户部奏议的事情,这份奏疏是南直隶海瑞海巡抚的加急奏疏。”
听到不是户部奏议的事情,冯保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听说是海瑞的奏疏,冯保又不淡定了。
这位可是上《治安疏》的猛人,他一份治安疏可是比苏泽至今所有的奏疏加起来威力都要大啊!
张居正又说道:“海巡抚的奏疏内阁都看了,诸位阁老都赞同他的奏疏。”
冯保这下子放心了,那这份奏疏应该是无害的。
冯保只好带着张居正,一路上向御书房走去。
等到张居正进入御书房的时候,隆庆皇帝已经提前得了太监通报。
他看向衣角沾着雨滴的张居正,又想起自己难熬的潜邸岁月,那时候高师傅张师傅经常畅论国朝弊病,讲着要怎么革除这些弊病。
一想到这里,之前对张居正的那点猜疑,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给张师傅拿些干布来。”
“赐座!”
张居正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掏出了怀里的奏疏。
“陛下,这是应天巡抚海瑞的奏疏,是有关丝绢案的。”
“丝绢案?”
张居正说道:
“陛下,这是一笔前朝旧案了。”
“先帝十四年,歙县人程鹏、王相发现歙县单独给税人丁丝绢,共计银6146两,而徽州府下其余五县不用给。”
看到皇帝不懂,张居正解释说道:
“徽州府有单独的丝绢税,是直接交付内承运库的,但是徽州府下六县,歙县自古以来也不是产丝的大县,这笔丝绢税就不合理。”
“所以歙县一直传言,这笔丝绢税本来是加给徽州府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这笔丝绢税单独落在了歙县的头上。”
“去岁,应天巡抚海瑞到任,徽州府境内歙县百姓帅嘉谟查到,是因为历史错误,让人丁丝绢让歙县单独承担,并通过徽州府志里记载的内容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便向应天巡抚衙门呈文,给歙县讨回公道。”
张居正接着念了一段帅嘉谟的原文:
“缘本府递年奉户部勘合,坐取人丁丝折生绢八千七百八十匹,原额六县均输,府志可证。”
“南京承运库岁征丝绢二万一百九十匹,查历年分派则例:浙江布政司、湖广布政司(产丝大区)共承纳八千五百一匹,应天等十三府共承纳二千九百五匹,徽州府独纳八千七百八十匹。”
“然徽州山陬地脊,蚕桑绝迹,该府六县需变产籴谷,折银赴浙湖购丝完纳。计米一石易银五钱,丝一斤折银六分,往复间耗损逾倍。以一府之课,竟超浙江、湖广两司之额,实属倒悬之政。”
“天下之道,贵呼均平,故物有不得其平则鸣。歙县久偏重赋,民困已极,躬遇仁明在位,备陈情款,恳乞均平!”
张居正读完了之后,隆庆皇帝皱起眉头。
“张师傅的意思,歙县这笔丝绢税,从国初就开始交,一直到今天才有人发现交错了?”
张居正面无表情的说道:
“以上奏疏,都是歙县百姓帅嘉谟的一面之词,应天巡抚海瑞也觉得不能偏听。”
“臣也以为海瑞的意见是对的,应该查验徽州府有关税赋文档,再做定夺。”
张居正又说道:
“但是丝绢税是直接送入内承运库的。”
这下子皇帝明白了张居正的意思,还是内承运库的帐啊!
这次隆庆皇帝反而不怒了,他仔细看着奏疏,又看了海瑞送来的各种物证,向张居正问道:
“张师傅,这些糊涂账,国朝还有多少?”
张居正摇头说道:
“数不胜数。”
“这么多?”
张居正说道:“此类的杂税数不胜数,很多地方官都是按照去年的账本收税。”
“别说是丝绢税了,福建南平的茶课,我就曾经听徐阁老说过,不产茶的地方也要课,送来京师的茶也就是放在内承运库发霉。”
“山东还有距海几百里的地方征海防饷的,陕西榆林卫的军饷还有课到广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