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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章 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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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章 重生了 (第3/3页)

 后山东边沟那边,地势陡,山路全是牛羊路,很不好走。

    但是各种青草长得非常茂盛,许多割草的都愿意朝这个方向来。

    吴尚荣今年其实才十三岁,现在初二读完,初中已经毕业了。在这一个时空,从他们这一年起,初中和高中都被庒缩成了两年。

    他是还没有到六岁就跟着教导主任的父亲去镇上读书的。那时他妈要带老二尚光,还要去队上抢工分,留在家里无人管。

    这样他就提前了一年多去一年级教室里坐着。

    他老爸原本是让他跟着一年级的学生混一年的,谁知道他非常聪明,读起书来根本不费力,在班上比大多数同学的成绩都好。这样就一直跟着最初的班级读到了初中毕业。

    可能有看官要问,这世上有过两年制的初中吗?有!

    在吴尚荣的上一世,川省七六年、七七年、七八年这三年毕业的初中就是两年制的,只是在这个时空两年制的初中在川省提前了一年……

    …………

    吴尚荣今天找到的这片草好多天没有人割了,长得非常茂盛。两个小时不到,他就把背的草割够了。

    吴尚荣虽然几十年没有割草了,但自幼练就的割草捆草技能始终还在。

    他把割的草用草或藤蔓捆成了若干小捆,然后才把它捆绑在背架上,背回家中。

    把草绑在背架上是件技术活。不是长期割草的人,绑不好。这个过程叫判草。

    用背架来背青草,判草要判两次。第一次判三分之一在中下部。

    然后把背架掀起来竖立起,用打杵把它抵好。

    接下来,把剩下的三分之二的青草一小捆一小捆地抱起来码放在背架上,用绳子紧紧地捆绑在上面。

    为了把这一背架草判好,吴尚荣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所以,把草判好后,他已经大汗淋漓了。

    当然,这跟他才穿重生回到这个时空的身体素质有关系,毕竟病了几天还没有完全恢复元气。

    他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才背对着绑有草的背架,把草背了起来慢慢上路。

    几十年没有背着重物走这么陡峭的山坡路了,开始他脚的脚有些打抖,走得十分小心。

    今天这背草有点多,估计有七十多斤,这是在他这个年龄段能背负着从山坡走下来的极限。

    所以,他背在身上有些沉重。

    今天依然是一个大晴天,这时候虽然才九点过,可是地下已经开始有地气蒸腾了。一股火热的热气扑面而来,令人有窒息的感觉。

    没走多久,吴尚荣身上的那件补丁重重的单衣,就已经被汗水打湿透了。

    开始这段路好走一些,只有十多度的坡度,这样的缓坡走起来不容易踩滑。

    这段路走完,就到了最危险的大沙沟边。整个这条大沙沟有二十来米宽,十来米深。

    一条七弯八拐的羊肠山道慢慢地由这边的山梁弯到沟底,有些地方的路段足足有六十度的坡度,负重走下坡路很容易踩滑。

    吴尚荣背着铅块一样沉重的草,来到大沙沟这边的山梁上,把打杵放在背架下方,让重量大部分支撑在那根立木上。

    这样,他的肩头才轻松了起来。

    这个过程叫息气,也称为打一杵。

    目的是让全身放松一下,重新恢复体力。

    吴尚荣这一次息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气,他必须要养足精神,铆着劲,才能背着这背草顺利地穿越最危险的大沙沟地段,走到对面那道山梁上。

    开始下坡了。吴尚荣今天穿的是一双新的草鞋,在逐渐恢复了的这一世的记忆中,他记得是发高烧的前一天下雨没有事做,他抱着梭草去二叔家,给二叔学了半天编草鞋的技术后,二叔给他开好了头,他自己编织的。

    虽然没有二叔他们编织的草鞋好看,但穿在脚上还是很防滑。

    只是,他上山时穿的是旧草鞋,草割完后,发现旧草鞋已经磨穿了,才换的这双新草鞋。

    这双新草鞋的后面没有用木锤锤打够,不很柔软。脚后跟那里没走多远就被坚硬的草鞋后跟边缘磨起了血泡。

    这就是乡人的说的草鞋打脚……

    不一会儿,血泡破了,脚后跟钻心地痛。

    血沿着脚后跟流下来,浸湿了草鞋的后面。

    要是走在石板路上或者是走在后世的宽厰的水泥大道上,那就是一步一个血脚印,看着确实让人心酸。

    如果这样的情景被后世九O后的父母看见,自己十一二岁的孩子的脚被鞋磨破了脚,走在路上一步一个血印,那不知道有多心疼。

    父母铁定走过去:“幺儿,痛死你了吧。来,爸爸妈妈背着你走。”

    但这个年代的农家子弟,半数以上是这样长大的。

    吴尚荣忍着双脚的疼痛,背着草向沟心下面走过去。

    每向下移动一步,右手就用打杵杵在地上,站稳了脚步后再移动到下一步。

    这一情景不禁让人想起了那首著名的校园歌曲:“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只是蜗牛是背着沉重的壳往上爬,他是背着沉重的草往下移……

    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脸上,晒得他那张幼嫩的脸通红,豆大的汗珠由额头顺着脸成串成股地往下流。

    这哪里是在背草?这分明是背着沉重的生活重担,在濒临死亡深渊的地方艰难地前行。

    稍有不慎跌进深渊,将万劫不复啊……

    吴尚荣十分小心地慢慢移动双脚,右手紧紧地支撑在打杵上,走完了这段最难走的下坡路。

    转弯了,脸朝上方的土壁时,要稍微好走一些。因为,这时可以用双手握着打杵,把打杵支撑在土砍上往下移动。

    双手握着打杵,身体自然要稳固得多。身体借用打杵的支撑力,走起路来也要省力一些。

    费尽千难万险,忍着脚后跟磨破带来的疼痛,吴尚荣终于走过了这段最陡、最危险的陡坡。

    这时,他几乎要虚脱了。真想在沟心打一杵,喘一口气。

    但是,这时他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允许。

    如果有牛羊在上面的山坡上吃草,沟心里的人随时有被飞石滚落下来砸伤砸死的可能。

    还得坚持一会儿,走出大沙沟,走到山梁上,才能把草放下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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