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下乡得好物,谋划新企业(求月票) (第2/3页)
车工艺简单做的多,做了四辆。
这些车跟钱进印象里大差不差。
差别主要在于轮子大小不一样。
他印象里的未来推车和拖车都是小轮胎,林海没有给他找到小轮胎的供应处,便给铁匠们供应了一些十寸和十二寸的充气轮胎。
但这样更好。
因为他看到的是老百姓用的生活小车,在港口要干活小轮胎没有用,动不动会被卡住,还是得需要大一些的轮胎才行。
平板拖车解构最简单。
就是用细长铁板铸造出个骨架来,铺上实木木板,安装上轮胎和横竖把手即可。
未来骨架都是焊接的,简单快捷。
铁匠们却是硬生生铸造出来的一体生铁骨架,更结实更耐用更抗造。
钱进推着车子试了试,嗯,这比当下的小推车可好用多了。
调头方便并且更容易发力,如果车上东西多,可以用肚子顶着车把手往前推。
铁匠们等着他点评,跟小学生似的眼巴巴的看着他。
钱进挨个车子试了试,心花怒放:“各位老哥,咱国营饭店的肘子没白吃,这车子做的真好!”
“没话说了,我回去跟领导请示,争取跟你们单位联动起来,后头咱就造这个给我们搬运队使用,到时候我们单位补贴你们工资。”
“等到了正月里,我一定叫你们有钱再去百货大楼逛一圈,这次咱不买瑕疵布、饼干渣,咱买好布好饼干。”
听到这话铁匠们轰然起了兴致:“好啊!”
“领导你满意就行,不枉我们老哥几个天天干到半夜一两点。”
“正月还能进城最好不过,但咱不买好布什么的,瑕疵布最好不过,不用票还便宜,回来真好,人人都羡慕!”
钱进今天是来工作的,既然小车已经造好了,他招呼铁匠们帮忙,大家三下五除二就把车子给搬到了车斗里。
汽车发动准备回程。
黄老铁推了哑巴一把说:“你的任务完成了,跟着领导去城里吧。”
“最好别回来了,我们这里以后不欢迎你啦。”老狗上去使劲对哑巴喊。
哑巴搓搓手冲他们比划,几个铁匠纷纷往外推他:“领导都说了,能把你留在城里。”
“你待城里行了,你待城里正月里哥们去城里还有地方落个脚。”
“去吧、去吧,去了好好干,不会说话带个本子,写下来跟人家看,怎么也得想办法留下。”
听着哥哥们满怀期待的叮嘱,哑巴眼圈有些泛红。
陈玉楼领着哑巴回家收拾顺便拿换洗衣服,他给钱进使了个眼色:“领导一起来家里坐坐。”
钱进跟上去说道:“怎么了?你怕你弟弟不会说话在城里被人欺负了?”
陈玉楼挠挠脖子说:“不是,领导,你跟我弟弟挺熟悉的了,是吧?”
“你知道他是个啥人,长的不丑、身板不赖,家里什么坏了都能修,自己还会缝缝补补,他是个多面手,学什么会什么。”
“可就因为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结果他现在三十二了,在乡下都找不到个媳妇。”
钱进叹气。
哑巴确实是个利索人。
陈玉楼说道:“他要是能在城里上班、要是吃上商品粮,领导你说,我在公社哪个生产队给他寻摸个媳妇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我不瞒着你,我爹娘临走之前最挂念的就是哑巴的婚姻大事,他们怕哑巴孤寡一辈子,到老了病了躺在床上连口热水喝不上,到时候饿死都有可能啊!”
钱进迟疑的说:“这应该没问题吧?能嫁进城里去吃商品粮,这是不少姑娘家梦寐以求的事。”
这年头确实如此。
为了能嫁到城里去,很多乡下姑娘根本不在乎贫贱残疾。
其实钱进身边要是有合适的姑娘他愿意介绍给哑巴,哑巴除了不会说话其他方面没得说。
在他看来两人结婚后是过日子的,最重要的就是能家庭和睦、夫妻和谐。
陈玉楼一跺脚,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领导,多少年了,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怎么照顾过弟弟,这次无论如何要帮衬弟弟一把。”
“我刚才跟你说的十二花神银步摇,其实我家里就有,是我爷爷和我爹解放前用攒的碎银打造出来的,我拿给你看看怎么样。”
回到家里他锁了门,从屋里砖地上撬起一块砖来,从里面搬出来个小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几乎褪色的红绒布,然后上面整整齐齐插了两层十二支银步摇。
陈玉楼介绍:“我爷爷最拿手的就是打造银步摇,刚才黄老铁他们没说错,他那时候专门给当官的、有钱的打造这东西,价值可不便宜。”
“我听我爹说,那会我家里日子过的可好了。”
“他打造的银步摇里,最有名的就是十二花神一整套!”
这套银步摇是有文化背景的:
中国素来有百花传说,民间有花神节这个节日,然后皇家给农历十二个月份各封了一个花神,一年四季,百花枯荣,生生不息。
陈玉楼小心的拿出银步摇给钱进看:“这是桃花,桃花醉酒。”
“这是杏花,杏花闭月。”
“还有荷花,浣纱沉鱼。”
“你看看这个,这花你不认识了吧?是山茶花,山茶花落雁!”
保存完好没有被氧化的银步摇躺在绒布上,每一朵都仿造花枝而锻造,顶头开花,花瓣层层叠叠,花蕊里有红珠子、黄珠子泛着柔和的光。
“它们用的是俺家祖传的累丝手艺,银料全是苗家烂银,你摸摸这手感,你看看这工艺,跟哑巴做的能一样?”他把盒子递给钱进。
钱进感觉喉头堵了团热炭。
这一套银步摇即使并非古董文物,应当也价值不菲。
他抚摸牡丹花银步摇,跟他已经收起来的那一支简直天壤之别!
这支牡丹花银步摇是有金黄花蕊的,陈玉楼指着说:
“花蕊是用田黄石雕琢的,它最昂贵了,你听没听说过黄金易得,田黄难求这句话?它说的就是田黄石。”
“我爷爷用田黄石雕琢花蕊,然后用银片咬住固定,我爹跟我说,这本来是个大军阀订做了要讨好姨太太的东西呢。”
他又拿起一支梅花指着红色花蕊说:“这用的是深海里头的红珊瑚,你看看这个红色,是不是很漂亮?”
钱进点头。
温润有光泽,美不胜收。
他感叹道:“真没想到,原来你家里藏着这样一套宝贝。”
陈玉楼说道:“我爷爷传给我爹,我爹传给我,这是我家传家宝。”
“本来按我爷爷的意思,只有家里头碰上大难了才能卖掉换钱解决大难,结果你也知道,咱的新中国成立了,这东西不能拿出去乱买卖。”
“可我觉得送礼肯定没问题,领导你知道它们的价值,我送给你!”
“这使不得。”钱进往后连退两步,军大衣都扫落了挂在墙上的铁钳,“这可是你们家里压箱底的宝贝了。”
陈玉楼有些感伤的说:“我也有点舍不得,我还想着传给我家大年继续当传家宝,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可还是回到刚才那句话,我这当哥哥的得帮弟弟做点事,现在他好命让招待所给看中了,领导你想想办法,无论如何让他留在那单位里呀!”
“只要他能在招待所上班,以后找媳妇不成问题,传宗接代也没有问题。”
钱进接过银步摇看,说道:“实话实说,我本来也打算想办法将他留在招待所里的。”
“不过你这套东西确实应该蛮有价值,或者可以这样,你私下里卖给我吧,你要是相信我让我先带回去,具体价值回头我会跟你说的。”
陈玉楼摇摇头说:“我肯定信你呀,领导,你这个人绝对是叫人信得过的好领导。”
“但我不用卖给你,你就是帮我把这个哑巴弟弟弄进城里吃上商品粮。”
“唉,这些年里他住我家里怪委屈他的,我媳妇总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他对我这当哥哥的一直很好。”
他打开个上锁的抽屉,又拿出个红布袋子给钱进看。
里面是被锤扁的银板,往外一倒叮叮当当发出脆响。
钱进收了很多银元,他一眼认出来这全是银元。
不过已经没法以银元身份被商城收购了,因为它们被反复捶打过,全是锤印。
他介绍说:“我老家的传统,每年腊月往银元上敲两锤,这是给孩子攒的长命钱,全是哑巴给我家里四个娃攒的。”
“他平时靠加班给人家里打铁锅换来的银元,这次给你对象打的首饰也是用他换来的银元做材料打的。”
钱进很受感动。
哑巴是个好人。
他拍拍陈玉楼的肩膀说:“哑巴大名叫什么?他去城里上班总不能还叫哑巴吧?”
“陈井底。”陈玉楼说道。
钱进凝视着他:“我说的是正儿八经的大名。”
陈玉楼说道:“他就叫陈井底,不信我给你拿户口本,反正你得去城里……”
看着户口本那一页陈井底的名字,钱进问道:“哑巴不是后来声带出问题才哑的吗?你爸妈不至于这么不疼他吧?”
“给你起名叫文邹邹的陈玉楼,给他起名叫陈井底?啥意思,你是在楼上生的,他是在井底生的吗?”
陈玉楼哈哈笑:“领导你真会开玩笑,这名字是俺爷爷给起的。”
“玉楼银海、井底银瓶、铁画银钩,我们兄妹名字是来自这么三个词儿,实际上我还有个妹妹叫陈铁画呢!”
钱进服了。
好家伙,原来人家家里这么有文化呢。
哑巴陈井底收拾好了东西,两人上车。
陈玉楼冲弟弟一个劲摆手:
“家里头你别担心,进了城里好好干,给人招待所使劲干,到时候领导再使使劲,你一定要留在城里啊……”
陈井底趴在车窗探出头使劲点头。
黄老铁等候在路边,司机停下,然后黄老铁趁机将个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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