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献方 (第2/3页)
了一跳,蹙眉教训道:“鬼鬼祟祟,你打哪儿冒出来的?”
芸香压低声音得意道:“大爷,那事儿如今上下皆知了。还有,我方才瞧着姨太太急吼吼回府了呢。”
这是要讨赏钱?
迎着小丫鬟芸香眼巴巴的目光,陈斯远沉声道:“不错,下月加你两串钱。”
“多谢大爷!”芸香顿时欢天喜地而去。
陈斯远进得房里用着早点,心下暗忖,薛姨妈一早儿急着回来,定是得了信儿。不过有宝姐姐在,料想……是了,说来因着近来庶务缠身,二人倒是有些时日不曾聚首了,料想薛姨妈定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转头儿便要来寻自个儿。
果然如陈斯远所料,薛姨妈领了同喜、同贵回返东北上小院儿,入内便蹙眉道:“这远哥儿怎地将这等大事儿托付给了贾芸?他才多大年纪,哪里就担得了事儿?”
宝钗不知薛姨妈所想,便扶着其落座软榻上,娴静道:“妈妈也不用急切,我昨儿便去问过远大哥了,他只说无妨,不过是赚多、赚少罢了,定不会亏了本。”
薛姨妈虽是内宅妇人,可此前陈斯远将那膠乳营生揉开了、掰碎了,与她说了个清楚,她自是知晓这营生打哪儿赚钱。当下却果然辩驳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赔自然是赔不了,只是少赚就是赔啊。”
宝姐姐面上不解。
薛姨妈便语重心长道:“莫忘了远哥儿四下拆借了不少银钱,咱们家就一万,别处又要几万,这银钱都长着腿儿的,每年单出息就不少。他若是赚的少了,可不就要亏本?远哥儿若是心灰意懒,这营生来日如何还不好说呢。”
宝姐姐心下狐疑不已,她昨儿个倒是忘了这一节,不过想起昨日陈斯远气定神闲的模样,料想不会这般差吧?不过宝姐姐也拿不准,盖因男子在外做事,向来报喜不报忧,或许他是怕自个儿担心呢?
薛姨妈见宝姐姐蹙眉思量,心下暗自舒了口气,便道:“过会子我先瞧瞧你姨妈,随后寻了远哥儿去那工坊瞧瞧。哎,这能少亏一些总是好的。”
宝姐姐不疑有他,便颔首应下。
少一时用过早点,薛姨妈便去寻王夫人。
姊妹二人聚首,略略几句话过后,王夫人便说起此事,道:“我怎么听着……远哥儿好似亏了?”
因宝钗也在,薛姨妈不便多说,便摇头道:“如今还不好说,过会子我去那工坊瞧瞧再说。”
王夫人不禁蹙眉道:“远哥儿也是先前太过顺遂了,这十几万银钱的营生,又岂是那般容易操办的?”
王夫人心下惦念,一则承陈斯远先前之情,若无陈斯远,王夫人还不知何时才能掌了荣国府的家呢。如今账房、库房尽归其手,可说是掌了大半的家;二则是方才玉钏儿回话,说是老太太听闻陈斯远倒了霉,早间一高兴便多吃了一碗碧粳米粥。
王夫人心下十分瞧之不起,斗不过人家远哥儿,只敢在一旁幸灾乐祸,老太太真真儿是越活越回去了!
王夫人心下想的简单,老太太高兴,她自然就不高兴了,恨不得帮衬陈斯远一把,也好气一气老太太!
姊妹二人说了半晌话儿,待一道儿用过早饭,便相携一道儿往荣庆堂而去。贾母今儿个果然来了兴致,笑吟吟与二人说了半晌,又吩咐凤姐儿捡了几个小戏子叫到内中,咿咿呀呀唱了好半晌。
当下王夫人面沉如水,便是薛姨妈心下也禁不住犯了思量:这老太太怎么瞧着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捱过半晌,姊妹二人起身告退。王夫人自是回返自家小院儿,薛姨妈因‘惦记膠乳营生’,便打发了同喜去请陈斯远,说是要去瞧瞧工坊情形。
陈斯远心下早有所料,当下熟门熟路,与薛姨妈一道儿乘车而出,半路遮掩着换车去了那大格子巷。
二人本就恋奸情热,话儿都不曾说过几句,只搭眼略略对视便凑在一处。当下内中粉香腻玉、贴体熨肌,浑身通泰、透骨酥麻自不多提。
不一刻云雨既毕,陈斯远披了衣裳下得床来,自桌案上取了一壶温茶来,凑坐过来笑吟吟道:“快喝一些,我都怕你脱了水。”
薛姨妈咬着下唇白了其一眼,接了茶水果然牛饮了两盏。待其贴在陈斯远怀中,一手在其腿上摩挲,一边厢怔神儿道:“听闻你倒了霉,可把老太太高兴坏了。早间多吃了一碗碧粳米粥不说,还闹着叫几个小戏子去热闹呢。”
陈斯远‘呵’了一声儿,道:“老顽童、老顽童,古人诚不我欺。待过上一些时日,老太太只怕又要失望了。”
薛姨妈吃吃笑了会子,又道:“既是忠顺王的手笔,你待如何处置?”
陈斯远嘿然一笑,附耳便将自个儿的谋算说了出去。薛姨妈听罢暗自赞叹,旋即又觉不对,道:“这等好事儿,你为何不留给蟠儿?”
陈斯远眨眨眼,道:“莫闹,文龙如今哪里敢见光?”
虽改了名,可在京师薛蟠还是以自个儿的名号闯荡,若果然献方有功,上头若赏个官爵下来,一查此人早死,只怕就麻烦了。
薛姨妈顿时蹙眉道:“都怪那贾雨村!”
陈斯远却不好接茬。金陵一案繁杂,若无薛家别房与王子腾一道儿使劲,贾雨村与薛家无冤无仇的,又怎会判其成了活死人?
薛姨妈自家知自家事儿,奈何哥哥王子腾开罪不得,薛家别房她更是避之不及,能骂的便只剩下了个贾雨村。
骂过半晌,薛姨妈又忧心道:“这家业有你在,如今看来好歹能保全了……说不得皇商也能保全了。就是宝钗那婚事……姐姐变来变去,老太太又极不待见我家,这却是难了。”
身子略略挪动,仰面躺在陈斯远腿上,薛姨妈蹙眉道:“你也知我家情形,寻常勋贵人家攀不上,寻那小门小户的又不甘心。宝钗业已及笄,若是宝玉这边厢不成,还不知往何处寻一桩妥帖的姻缘呢。”
“嗯,是难。”陈斯远面上附和,心下暗自动了心思,作怪也似逗弄道:“宝玉那般浪荡性子,只怕来日难以顶门立户。与其想着那劳什子金玉良缘,都不如将宝钗许给我呢。”
“你?”
陈斯远抖手便将假玉拿了出来:“你看,我也是有玉的,可不就应了金玉良缘?”
薛姨妈顿时变了脸色:“你再胡吣,看我往后再理你!”
陈斯远见势不对,赶忙笑着将其搂住,劝慰道:“怎么还闹了?不过随口一句顽笑,偏你当了真。”
薛姨妈气恼道:“我与你这般……哪里还能将宝钗嫁了给你?”
陈斯远意味深长道:“我是想着,若宝钗嫁了来,说不得咱们往后也能常来常往。”
“啐!”薛姨妈彻底恼了,骨碌起身瞧着其冷着脸儿道:“你往后再说这般话儿,咱们就豆渣粘年画——两个不相粘!”
陈斯远眯眼而笑,探手便挑了其下颌,赞叹道:“你这气恼的模样,反倒愈发可人了。”
“我与你说正经的——呜呜——”
不待薛姨妈说完,陈斯远便蛮横地将其压在身下。一番摆弄,直把薛姨妈弄了个娇羞满眼,春意酥慵,再不提气恼之事,方才罢休。
其后又是好言温存,二人复又如漆似胶。
一径到得下晌时分,薛姨妈方才恋恋不舍而去。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陈斯远看似戏谑之语,薛姨妈自个儿反倒犯了思量。
是了,论品貌、才学、身家,远哥儿哪一样不是出众的?错非如此,她薛姨妈又怎会舍了脸面与其不清不楚的厮混在一处?这般男儿,本就是闺中女子梦想之如意郎君。
若果然将宝钗许配给陈斯远,倒也登对。只是薛姨妈过不去心里的坎儿!于是待回返东北上小院儿,不禁又对宝姐姐狐疑起来,旁敲侧击也就罢了,还寻了莺儿专门扫听这些时日宝钗行迹。
莺儿情知自个儿早与宝钗绑在了一处,且这些时日时常便得了远大爷的赏赐,因是一问三不知,绝口不提二人私下往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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