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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不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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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章 不欺心 (第2/3页)

吃得香甜,便探手揉了揉其小脑袋,又与晴雯道:“过会子扯一些布料,给鸾儿裁几身衣裳……尤其是棉衣。”

    苏州都下雪了,鸾儿还只穿了叠着补丁的夹衣,实在不成样子。

    待车行进得苏州城,业已过了未时,陈斯远一行寻了布庄,各色布料扯了些,有晴雯这个亲姐姐在,自是不用陈斯远为着鸾儿的衣裳费心。

    于是马车回转蒹霞街,谁知众人才进门,那小丫鬟芸香便颠颠儿迎了上来。

    “大爷大……额,这小丫头哪儿来的?”

    小厮庆愈回道:“晴雯姑娘的妹妹,往后也跟在大爷身边儿。”

    芸香眼珠乱转一番,见怯生生的鸾儿年岁太小,也就没放在心上,只道:“大爷,头晌来了人,说是林家的,留了帖子呢。”

    陈斯远探出手来,芸香紧忙将拜帖送上。

    陈斯远扫量一眼,落款留了名字——林鸿。

    林鸿?林家人?这是抚台衙门走漏了风声?是了,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定是林家人得了信儿,这才上赶着寻上门来。

    陈斯远蹙眉思量。这林家其余几房,形似薛家另几房,又岂是良善之辈?说不好听的,贾琏领了黛玉回荣国府,好歹还多活了几年;若留在林家,能不能熬过去年都不好说!

    此时找上门来为哪般?不敢去寻贾雨村,便来寻自个儿这个软柿子?呵,有道是裁缝不带尺……存心不良啊!

    既如此,相见争如不见。

    又略略盘算,离京至今已月余光景,此时已是冬月初,还要往金陵、扬州走一遭,若赶在年前回转,说不得这几日就要动身。

    拿定心思,陈斯远不动声色回了房,待后头香菱来迎,瞥见鸾儿自是纳罕不已。待几个姑娘家叽叽喳喳说了一通,香菱就笑道:“你自个儿还小呢,哪里带得了孩子?正巧我妈妈闲得慌,不若让我妈妈来带。”

    这一路上晴雯已知小孩子难缠,这会子也不嘴硬,只闷声应下。香菱朝着鸾儿招招手,许是瞧着香菱面善,那鸾儿便笑呵呵凑过来让香菱牵了。

    晴雯顿时磨牙道:“人家招手你就去,我看若不看紧了你,来日便能让拐子拐了去!”说罢眨眨眼,又后知后觉与香菱道:“姐姐,我不是说你。”

    香菱又气又笑道:“你啊,往后张嘴须得过过脑子再说话儿。”

    陈斯远呷了口茶水,思量着说道:“林家人送了帖子,说是后日到访。我盘算着先行避开,待过几日咱们就启程往金陵去。”顿了顿,又与晴雯道:“你这几日得空便让庆愈领着去看看你母亲。”

    晴雯应下。

    香菱就笑道:“可算要走了,大爷不知,这起初几日还好,妈妈每日嘘寒问暖,把我宝贝得不行。待过得几日就变了样子,一会子说我心思笨拙,一会子又催着生孩儿,诶唷唷,可快些走吧,我可受不得了。”

    陈斯远哈哈一笑,心下自不会信,只当香菱是不想自个儿为难。

    略略盘桓,眼看过得未时,想起隔壁的邢岫烟,陈斯远便按捺不住心思,起身独自往隔壁寻去。

    谁知叩开门扉,内中只邢甄氏在家,那邢甄氏讨好笑着,道:“远哥儿来的不巧,岫烟才领了篆儿庙里去送经书……算算一个时辰准回,远哥儿不若等等?”

    等下去岂不是要与邢甄氏浪费口舌?

    陈斯远便笑道:“原来如此,那我明儿个再来寻表姐。”

    邢甄氏合不拢嘴地笑道:“远哥儿明儿个早些来。”

    这一日匆匆而过,只夜里晴雯搂着陈斯远嘀嘀咕咕说了好半晌话儿,有释然,更多的则是怜惜其母。

    待转过天来,晴雯一早儿便催着庆愈雇请了马车,往城外去看母亲。

    陈斯远别无他事,便在房中小憩。待到了辰时,方才施施然往隔壁去寻邢岫烟。

    谁知这回邢岫烟倒是在,却来了个避而不见,只小丫鬟篆儿拦在门口,冲着陈斯远挤眉弄眼道:“陈大爷,我家姑娘今儿个身子不大爽利。”

    陈斯远只看篆儿神色便知其中有变,随口应下干脆先行回了隔壁。待过得半晌,那篆儿果然寻了过来。

    心虚也似的四下瞧瞧,扯了陈斯远到厢房廊檐下,这才卖好道:“陈大爷,前儿个太太说漏了嘴,我们姑娘得知大爷有了婚约,心下犯了思量,我瞧着一宿都不大安稳。”

    “就因着此事?”

    篆儿噎了下,又道:“太太好似又说了我们姑娘家世配不上大爷,说是……说是做个贵妾就极好了。”

    诶?这邢甄氏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陈斯远略略思量,便知此事自个儿不该太过主动,须得邢岫烟自个儿转过弯儿来,不然来日便是一桩麻烦。

    因是他便笑着谢过篆儿,又摸索出一块碎银子来塞过去:“拿去买零嘴吃。”

    篆儿入手便觉一沉,约莫起码一两银子上下,她来邢家可是一文铜钱的月例都没有的,于是心下大喜过望!

    暗忖这位陈大爷果然出手阔绰,自个儿居中奔走,待撮合了姐姐与陈大爷,姐姐自然得了好归宿,自个儿往后岂不是也能吃香喝辣了?

    篆儿眨眨眼,紧忙屈身一福:“谢陈大爷赏!”随即又低声道:“往后我们姑娘有什么事儿,我一准儿偷偷告诉大爷。”

    这篆儿瞧着怎么比芸香还财迷?陈斯远忍俊不禁,便道:“有什么事儿只管报与我知道,来日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篆儿不迭应下,这才喜滋滋而去。

    待其一走,那芸香便蹙眉而来,与陈斯远道:“大爷,那篆儿说了什么?”

    “嗯?”

    芸香撇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着那篆儿心里藏着奸呢,大爷可得小心,免得被她给唬了去!”

    陈斯远哭笑不得,暗道:莫非这便是同行是冤家?

    于是开口叱道:“她不过是说了表姐情形,哪里就碍着你了?”

    说话间陈斯远探手将芸香发髻揉乱,于是小丫鬟抱头鼠窜而去。

    待又过一日,陈斯远果然一早便往玄妙观而去,本是为了避开林家人,谁知此行却有收获。

    陈斯远进得观中,便见十来个道人正缓行导引之术,又有几个道人习拳舞剑。陈斯远瞧着眼热不已,当下舍了功德钱,寻了个老道人求教导引之术。

    那道人道号端景,鹤发童颜,颇有仙风道骨之态。

    陈斯远纠缠半日,那那端景道人实在耐不住缠磨,苦笑道:“善信若只为修身养性、强健体魄,只消学了那桩功就好……鄙派桩功时常习练有易筋锻骨之效。”

    陈斯远自是大喜过望,也不急着走了,每日来玄妙观与众道人习练桩功。待过得几日,陈斯远才从个小道士口中得知,这桩功乃是正一太极拳的入门功法,吹得神乎其神,也不知真假。

    只是那端景道人看在陈斯远舍了大笔银钱的份儿上,到底不曾藏私。亲自指点了两日不说,还将真传尽数告知。那真传总结起来不过二十个字:行走似蹚泥、抬手锋棱起,身动如挟浪,腰脊板似牛。

    待过得七日,端景道人眼见陈斯远桩功习练得有模有样,便与其道:“善信既已熟稔此功,完后可不用来鄙观了。”

    陈斯远生怕被唬弄了,追问端景道人良久,端景道人哭笑不得道:“善信只求强健体魄、充盈气血,又不用学拳法,哪里要耗费数年之功?”

    陈斯远这才信了,谢过道人,施施然回返蒹霞巷。

    这一日林家人又来访不遇,前后两回,便是傻子也知陈斯远存心不见,因是那人很是说了些难听的话儿,芸香学了个全乎,尽数说给了陈斯远。

    陈斯远心绪极佳,笑道:“犬吠罢了,不用理会。”

    当下进得内中寻了晴雯、香菱两个,吩咐道:“如今都冬月中了,明日拾掇行囊,后日咱们便往金陵去。”

    多留了七、八日,不拘是香菱还是晴雯,俱都全了母女情分。香菱且不提,晴雯每日必去城外,还偷偷塞给其母二十两银子。饶是如此,小姑娘依旧心下不舍。

    陈斯远见其神色落寞,便扯了其低声道:“若你是在舍不得,不若劝你母亲和离,而后随咱们一道儿去京师。”

    晴雯瘪嘴道:“我前些时日就说了,还被妈妈骂了一通。”

    陈斯远便叹息着没了言语。一日夫妻百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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