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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送金得玉(月初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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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送金得玉(月初求月票) (第2/3页)

经文,陈斯远扫量一眼,略略思忖道:“表姐抄的是《楞严经》?这蝇头小楷工整却不失风骨,比庙里印的强许多,无怪那和尚一直来寻表姐抄写。”

    邢岫烟赧然道:“糊口拙技罢了,当不得你这般夸赞。远哥儿稍待,我去煮了六安茶来。”

    “嗯。”陈斯远应下,撩开衣袍大大方方落座,便瞧着邢岫烟快步而去,过得一刻方才提了茶盏回返。

    茶壶不过是寻常的陶壶,茶盏更是普通的白瓷,邢岫烟好似不知寒酸一般,一双素手洗了茶盏,投茶、洗茶、冲泡、分杯,她动作轻柔,又行云流水,好似贴合了韵律一般,瞧着分外赏心悦目。

    待茶盏奉上,邢岫烟抬眼与陈斯远对视了眼,道:“这茶存了半年,也不知坏没坏,远哥儿尝尝。”

    陈斯远应下,略略呷了一口,只觉香气清高,便有如面前的璧人一般。

    二人对饮片刻,邢岫烟忽而说道:“是了,远哥儿那日提起妙玉,也不知她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陈斯远思量道:“性如孤鹤心似琉璃……她在荣国府少有与之往来,唯独宝玉去的勤了些。”

    “宝玉?”

    陈斯远便略略说了宝玉情形。

    邢岫烟闻声略略颔首,面上不动声色,心下不以为然。

    陈斯远好似瞧出她心思一般,问道:“表姐……好似对那妙玉另有看法?”

    邢岫烟抿了嘴没应声,过得须臾才瞧着外间道:“远哥儿且看这雪,今儿个压折竹枝,明朝化水入泥,谁又比谁干净呢?”

    陈斯远闻言暗自纳罕,好似红楼一书中这邢岫烟就对妙玉颇有微词,可二人早年比邻而居,邢岫烟读书认字全赖妙玉所赐,怎地这二人反倒不对付了?

    有些话邢岫烟不好说,那一旁的小尼姑篆儿便道:“陈大爷不知,那妙玉师父本姓常,其父罢官前官至巡抚,家中修的园子便是在苏州也是一等一的,内中奇珍异宝更是无算。

    常老爷入仕前不过是个穷书生,家中不过几亩薄田,二十几年就生发成这般,谁不知那财货来路不正?偏那妙玉孤高,今儿瞧不起这个,明儿看不上那个。

    姐姐迫于生计为寺庙抄书,她便说姐姐的字里满是铜臭!其后见了姐姐更是视若无睹……也就是姐姐脾气好,换了我早就啐回去了!她若真是个好的,那常家被查时,她何不将那些瓶瓶罐罐都送回去?”

    “篆儿,住口!”邢岫烟叱了一声。

    篆儿瘪嘴委屈道:“我为姐姐打抱不平,又没往外头四下传扬,怎么就成了错儿?”

    邢岫烟叹息一声,扭头与陈斯远道:“让表弟见笑了。”

    陈斯远只笑着摇头。

    心下暗忖,原来如此!

    想那妙玉孤傲高洁,定瞧不上邢岫烟这般为五斗米折腰。若只一回两回也就罢了,就怕二人间的龃龉不止如此。

    邢岫烟再是大度也是个有脾气的,你妙玉靠着其父为官时贪占的民脂民膏自诩高洁,又能为舍了那些不义之财,看看你还高洁得起来吗?

    说难听的,妙玉纯粹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转念一想,方才篆儿说常家被查……想来妙玉之父是因贪腐方才被罢了官?依大顺律,自当追赃罚银,常家生怕落得一场空,所以才将各色奇珍一股脑的给了妙玉,还打发了其往京师寻机缘?

    是了!这般想来,妙玉身上定带了不菲财货,若谁娶了妙玉,那财货便成了嫁妆。如此看来,这妙玉进荣国府也不单纯啊,只怕有效仿先前薛家之意。

    正思量间,前头传来响动,不待篆儿去瞧,便见邢甄氏嘟嘟囔囔推门而入:“亏得我多走了几家,不然还不被人唬了去?这般上好的皮子,怎么也值……唷!”

    邢甄氏瞥见陈斯远也在内中,顿时笑容满面道:“远哥儿来了?要我说远哥儿就该常来往着,不然你表姐也没个人说话儿,不免有些孤寂呢。”

    陈斯远已然起身拱手:“见过舅母。”

    邢岫烟羞恼不已,红着脸道:“妈妈说的什么话儿!”

    邢甄氏掩口笑道:“你们姊弟两个且说着,我……我还有些女红没做呢!”

    说话间快步而行,待过穿堂时还往这边厢观量了一眼。

    内中邢岫烟与陈斯远对视一眼,邢岫烟便羞得说不出话儿来。

    陈斯远邀其落座,思量道:“难得来苏州一回,下一回还不知是何年月,总要将四下景致逛一逛。表姐若是得空,不若咱们一道儿游逛一番?”

    邢岫烟低声道:“我自当尽地主之谊。”抬眼大大方方笑道:“不过我比不得远哥儿,只怕囊中羞涩、招待不周。”

    “表姐这话就外道了。银钱不过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邢岫烟却惆怅道:“虽是带不来也带不去,可活着一日总要花用。”

    陈斯远赞赏之余愈发怜惜,不禁暗忖,这般好姑娘可不能错过。至于薛蝌……还是留待寻旁的好姑娘去吧!

    于是往后十来日,隔三差五的,邢岫烟与陈斯远果然一道儿同游。或往寒山寺怀古,或往虎丘山登高,或泛舟太湖,或去山塘街采买。

    陈斯远自是乐不思蜀,晴雯心绪却愈发低落。盖因一直不曾寻见其母下落。

    陈斯远只能时时安抚宽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转眼已是冬月上,这日陈斯远正思量着明日约邢岫烟往何处游逛,外间便有婆子匆匆而来,道:“大爷,衙门来了人,说是抚台回来了,定下明日下晌见大爷。”

    贾雨村回来了?陈斯远顿时精神一振。当下打发了婆子而去,又寻了小厮庆愈来吩咐道:“你往抚台衙门走一遭,寻了衙役仔细扫听,不拘得了什么信儿,尽快回来报我!”

    庆愈应下,紧忙快步而去。到得下晌时,庆愈回返,寻了陈斯远道:“大爷,这抚台大老爷此番去扬州,将八大盐商拿下了四个,还将盐司衙门上下官吏拿了大半,说是当场就斩了两个,余下的尽数收押,留待抚台大人请了旨意再行处置。”

    这才十来日光景啊,那贾雨村好凌厉的手段。扬州盐商素来为天家的钱袋子,每有所需,一众盐商定慷慨解囊。此时不顾情面拿下半数,一则是因林如海之故,二则……只怕也是因着今上隐隐稳住了朝局,这才有恃无恐的拿奉养太上皇的盐商开刀!

    这般想来,那贾雨村岂不是接过了林如海的衣钵?却不知轮到自个儿还能剩下几分。

    转天未时,陈斯远早早到了抚台衙门。门前小吏往内中通禀,不片刻出来个三十许幕友,与陈斯远见过礼后便道:“抚台如今正在待客,还请陈孝廉偏厅稍待。”

    陈斯远应下,随着那幕友去了偏厅。待茶水奉上,那幕友自报家门,说姓章名芸璐,蹉跎科场,如今不过是个秀才。

    陈斯远便问那幕友:“章幕友说的是西南官话,未知仙乡何处?”

    那幕友自报家门道:“在下世居楚雄。”

    陈斯远心下隐隐有所忖度,面上却不好说出来。此时贡榜王朝正值兴盛,催动周遭部族屡屡犯边,云南百姓苦不堪言,圣人数年前便遣南安王督一师边军守卫边疆。

    奈何滇缅交界极广,一师边军只能四下救火,今上自然极为不满。再联想到贾雨村此人其后官至兵部尚书,此时又用了云南秀才为幕友,说不得早就存了借此升官的心思。

    二人随口漫谈,那章芸璐极为仰慕陈斯远诗才,禁不住好一番夸赞。待过得半个时辰,方才有小吏入内道:“章幕友,抚台大人方才送客。”

    章芸璐颔首,又略略等了片刻,这才引着陈斯远过二门进了二堂。

    陈斯远入内紧忙躬身见礼,待抬眼观量,便见一载不见,这贾雨村官威更盛!其目炯炯,面上不怒自威。

    此时贾雨村端坐书案之后,瞥了陈斯远一眼,摆手道:“枢良且坐。”

    陈斯远应下,撩开衣袍落座。

    贾雨村打发了无干人等,唯独留了章芸璐,可见此人极为紧要。略略思量,贾雨村就道:“本官素来言必行、行必果。先前荣国府、我那女徒弟来信,本官业已一一回复。你便是不来此处,那婚事本官也是认了的。”

    陈斯远心下底定,起身又是躬身一礼,道:“多谢抚台!”

    贾雨村摆摆手,道:“你且坐下说话。”待陈斯远落座,贾雨村沉吟着道:“只是如今有一桩事要与枢良相商。”

    陈斯远心下纳罕,便道:“却不知是何事?”

    贾雨村蹙眉道:“枢良也知玉儿自幼身子单弱,本待将养几年总能缓和,谁知如今还是不大好。若依婚书之议,须择一子担林家宗祧。以我那女徒弟情形,只怕得一子已是难得,哪里还能选?”

    依着婚书,黛玉所生长子姓陈,此子继承林家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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