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清风伴伊人(第一更求月票) (第2/3页)
,不若让大妹妹帮着在勋贵里寻个好人家。烂船尚有三千钉,区区举人,又哪里比得过勋贵子弟?与其嫁了陈斯远,我看不如给勋贵人家做妾室呢。”
“你知道什么?”邢忠举起筷子虚点了邢甄氏两下,压低声音道:“我那外甥能为着呢!”
邢夫人信中虽只略略提及,却也能管中窥豹。当下邢忠便道:“大妹妹说了,那远哥儿如今可不差钱,自个儿在京师置办了个三进带花园子的宅第呢。”
“吓!那只怕要二三千银子吧?”邢甄氏骇然道。
“二三千?呵,只怕再多几倍都挡不住!”邢忠又自斟自饮了一盅,思量着道:“能掏出这些银子置办宅第,说不得远哥儿手里头最少还有这个数!”
说话间又伸出一根食指来。
邢甄氏忖度道:“一千……”见邢忠撇嘴摇头,邢甄氏调门顿时高了许多:“一万两?天爷爷诶!”
邢甄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万两银子,还有三进带花园的宅第,这女儿若是嫁了去,岂不是掉进福窝子了?说不得他们二人还能占些便宜呢!
当下就道:“当家的,咱们何不现在就去京师?”
“妇人之见!”邢忠说道:“荣国府忙着贤德妃省亲事宜,哪里得空招待咱们?不急,等转过年来再说。”
邢甄氏应下,又想起要还隔壁银子,便起身出来。须臾到得东宅门前,叩开房门,便笑着将银钱交给开门的婆子,又说了好些话儿。
听得院儿中庆愈与芸香两个叽叽喳喳,邢甄氏顺口道:“家中来客了?昨儿个我瞧着来了几辆马车呢。”
那婆子就道:“是太太的姑娘回来了,还领了姑爷来。”
“回门啊?那可真真儿是喜事。”
婆子唏嘘道:“也是太太命苦,早年姑娘被拐子拐了去,辗转多年,好容易撞见了陈老爷。陈老爷是个心善的,怜惜姑娘,便四下打听,到底扫听到了太太所在。去年便打发人护送着姑娘千里寻亲,娘儿俩这才重聚首。”
邢甄氏听得纳罕不已,道:“这位陈老爷果然心善……那你们姑娘,可是明媒正娶的?”
婆子撂了脸子,有些不大乐意,可还是回道:“姑娘先前给人家做丫鬟的……不过如今倒是贵妾,当初接了太太去京师,还摆了席面呢。”
“哦哦,原来如此。”
婆子生怕被甄封氏小瞧了去,又道:“陈老爷先前不过是监生,这八月秋闱,一举中第,如今可是举人老爷。最紧要的是,如今才十五六年岁,跟我们姑娘正相当。”
八月里唯有京师有秋闱,甄封氏便道:“巧了,我男人有个外甥也姓陈,也是八月里中了桂榜——”说着说着,甄封氏不禁瞪眼道:“且慢……你家那陈老爷,莫不就是我那外甥吧?”
婆子强忍着不曾骂街,道:“陈老爷姓陈讳斯远,你那……哎?”
就见甄封氏诶呀一声,扭头就往家跑去。
婆子心下莫名,只得腹诽着关了门。
却说那邢甄氏一路小跑进得家门,邢岫烟与篆儿正在晾晒衣物,见其慌慌张张跑来,赶忙迎上去蹙眉道:“妈妈,出了何事这般慌张?”
却见邢甄氏推开邢岫烟,笑道:“喜事,天大的喜事,我去寻你爹爹说话儿去!”
当即撇下邢岫烟,过穿堂往后头而来。那邢忠兀自自斟自饮,邢甄氏便一路飞奔而至,欢喜道:“当家的,隔壁嫂子家的姑爷便是咱们外甥啊!”
邢忠听得莫名其妙,蹙眉道:“你仔细些说来。”
邢甄氏立时颠三倒四说将起来。
邢忠听罢,顿时大喜过望,当下酒也顾不得喝了,趿拉了鞋子就往外头跑。
邢甄氏缀在后头,忽而醒悟道:“当家的,哪儿有舅舅拜访外甥的道理?我看不若让篆儿去知会一声儿?”
邢忠骂道:“头发长见识短,这等外甥还不上赶着巴结,等人家定了亲事,咱们只怕连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了!”
邢甄氏面上一哂,心下暗忖:是了,那远哥儿身家不菲,又中了举人,眼瞅着就要发迹。莫说当舅舅的去拜访,便是让邢忠管远哥儿叫舅舅都乐意!
夫妻两个急切过了穿廊,邢岫烟见此情形,不禁愈发急切,紧忙拦了邢甄氏道:“妈妈,到底是何事啊?”
邢甄氏眼见挣脱不开,只道:“你这孩子……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你可还记得陈家表弟?”
邢岫烟思量一番,好似幼时曾随着父母往扬州陈家去了一回,不过盘桓几日便又转去金陵,其后才在蟠香寺落脚。记忆里是有个挂着鼻涕的小男孩整日介缠着自个儿叫姐姐来着。
于是她点点头,邢甄氏就雀跃道:“那远哥儿如今可了不得了!非但过了秋闱成了举人老爷,悄咪咪更是攒下万贯家财,你京师的姑姑说远哥儿少说攒下这个数儿!”
邢甄氏先是竖起一根手指,想着那三进带花园的宅子怕也值一万银子,于是便又竖起一根来。
邢岫烟便点点头,还不待其开口追问,那邢甄氏就眉飞色舞道:“也是凑巧,我方才去隔壁还银子,谁想你表弟如今就住在隔壁。这不,你爹爹紧忙寻去了。”略略思量,想着远哥儿可是金龟婿啊,邢甄氏扯着邢岫烟就走:“走走走,咱们一道儿去见见你表弟去!”
邢岫烟本就是风淡云轻的性子,又不是傻的,哪里不知爹妈存了巴结之意?且她与陈斯远相差不过一岁,这会子推着自个儿去见,内中意味不言自明。
她虽贫贱,却不肯下贱,当下奋力往后挣,只道:“妈妈自个儿去就是了,何必拖上我?”
邢甄氏顿时蹙眉道:“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亲戚,小时玩儿在一处的,这会子去见见怎么了?”
邢岫烟已然挣脱开来,退后两步淡然道:“不怎么,妈妈怕是忘了男女大防。妈妈要去只管自个儿去,我先将衣裳晾晒了。”
邢甄氏急切之下张口要骂,余光瞥见邢忠已然出了门,当下顾不得再骂邢岫烟,只丢下句‘我回来再与你分说’,随即抬脚快步追了去。
院儿中只余邢岫烟与篆儿,篆儿凑过来道:“姐姐为何不去?那位远哥儿听着好有钱啊,还是举人老爷呢!”
“多嘴!”邢岫烟乜斜篆儿一眼,篆儿生怕被赶走,便嬉笑道:“罢了,姐姐不去就不去,总之姐姐去哪儿我就随着去哪儿。”
邢岫烟自盆里取了衣物晾晒起来,心下不由得想起先前撞见的那人来。暗忖,那人原来就是远哥儿……一别十几年,如今竟这般玉树临风,真真儿想不到!
她这边思量着,那边厢邢忠叩开门来,婆子听闻其说辞,惊愕之余只得扭头去寻陈斯远。
正巧撞见晴雯与小丫鬟芸香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婆子便将此事与二人说了。
晴雯、芸香对视一眼,俱都心下惊奇,便紧忙往后头去寻陈斯远。
这会子陈斯远靠坐书房里正翻着书册,两个丫鬟一道儿进来,芸香巴巴儿道:“大爷大爷,你堂舅找上门来了!”
晴雯听着直蹙眉,探手戳了芸香一指头,道:“好好儿说话,你这说的好似讨债来的一般!”
芸香嘟囔道:“当舅舅的上赶着找上门来,可不就是来讨债的。”
陈斯远撂下书册,笑道:“本道下晌登门造访,不想堂舅竟来了。也罢,我去迎一迎。”
当下快步出来往前头迎去。晴雯与芸香两个缀后几步,那小丫鬟芸香便用胳膊肘捅了捅晴雯,又努努嘴,意思是莫忘了方才交代的。
晴雯朝其做了个怪脸儿,心下不禁暗忖,那位邢姑娘瞧着果然是个出彩的,只怕自家大爷这回又要动了心思吧?莫非邢姑娘还真能做了正室不成?
须臾光景,陈斯远到得门前,便见一对四十出头夫妇齐齐定在门前。男人虽衣衫邋遢、满脸酒意,却姿容颇佳;反倒是女子瞧着样貌寻常。
“可是远哥儿?”邢忠眼巴巴道。
陈斯远赶忙拱手做礼:“外甥陈斯远见过堂舅。”起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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