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京报登黄甲 (第2/3页)
衣解带。
待身子浸在温热水中,薛姨妈不禁舒爽得哼哼出声。酒意逐渐褪去,因着身子通透,这心下也通透了几分。
眼见宝钗在一旁打着络子,薛姨妈便道:“你二叔也不知何时回信,咱们家怕是指望不上,便只看北静王如何说了。若北静王也为难,咱们就依着远哥儿的主意——宁可让你哥哥挨上几十板子,也不能让人家当做软柿子随意拿捏了!”
宝钗闻言一怔,心下有些古怪。薛姨妈处置外间事务,素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曾这般果决了?
当下蹙眉说道:“若依着我,既然那皇商差事保不住,不若与那姓黄的勾兑一番——”
“不可!”薛姨妈断然道:“如今咱们家就是那案板上的肥肉,谁都要来切一刀、咬一口。若不将姓黄的一口烂牙崩碎,外头人只道薛家软弱可欺,说不得往后更要欺辱上门来!”
宝钗略略思量,不禁颔首道:“妈妈说的在理,便照此办理。”顿了顿,禁不住又道:“说来……咱们三番两次的劳烦远大哥,改明儿总要感谢一番。”
薛姨妈闻言,禁不住嘴角上翘、噙了笑意,自是回想起下晌时的缠绵、癫狂,当下意态慵懒道:“是要谢过……这事儿你莫管了,我自有主意。”
宝姐姐闻言不禁窃喜,心想这般就好,有一就有二,长此以往,说不得自个儿妈妈就改了心思……如此自个儿与他的事儿,说不得就成了。
却不知阖眼噙笑的薛姨妈虽是另一番心思,心下却与宝钗念着同一个人儿。
许是太过操劳,薛姨妈沐浴过后便沉沉睡去,一径到得翌日卯时末方才转醒。宝姐姐只当薛姨妈因着宿醉方才起来迟了,早间又奉了醒酒汤伺候,眼见薛姨妈无恙这才往园子里去寻诸多姊妹耍顽。
却说薛姨妈梳妆过后,便又出得东北上小院儿,自王夫人院儿后门入内,兜转着进得正房里。
姊妹二人自不用多礼,待彼此落座,说了一会子闲话,王夫人忽而扫量薛姨妈一眼,不禁蹙眉纳罕道:“妹妹今日……怎地瞧着不大一样?”
薛姨妈心下惴惴,不禁抚脸慌乱道:“姐姐又浑说,我又哪里不一样了?”
王夫人仔细端详,须臾摇头道:“也是古怪,总觉着不大一样,仔细瞧了又分辨不出来——”顿了顿,忽而恍然道:“是了,妹妹今儿个气色瞧着好了许多?”
薛姨妈不禁愈发慌乱,紧忙遮掩道:“许是昨儿个饮酒之故?”当下便说托人见了真佛,无奈之下多饮了几杯。
王夫人自是关切了几句,心下却愈发古怪。但见那薛姨妈面上光润、肌肤白里透红,便是连眼角的细纹都寡淡了许多,又哪里是饮酒之故?
正当此时,金钏儿匆匆入得内中,屈身一福禀报道:“太太、姨太太,我方才听东跨院的王嬷嬷说嘴,好似四哥儿害了病,连大太太都染了风寒呢。”
王夫人顿时愕然,说道:“这还不曾满月,怎么就害了病?”
金钏儿瘪嘴道:“奴婢听旁的婆子说了一嘴,是那王嬷嬷自个儿染了风寒,大太太本待放其归家休养,谁知那王婆婆偏要死乞白赖进房伺候。不过两日,四哥儿与大太太双双染了风寒。
听说大太太着恼之下,很是落了王嬷嬷的脸呢!”
王夫人唬着脸儿道:“这可马虎不得,你且去前头请了王太医往东跨院走一遭,可不好耽搁了。”
金钏儿应下,扭身自去料理。
因着她这么一打岔,王夫人这才将心下古怪揭过,继而与薛姨妈说起了旁的来。
却说陈斯远得了甜头,每日白日里往新宅陪尤氏姊妹与晴雯,黄昏时便回返荣国府,只盼着与薛姨妈重温旧梦。
谁知事不凑巧,王子腾还不曾回信,王舅母便得了信儿,先是来荣国府寻了薛姨妈一遭,继而薛姨妈连着几日往王家而去。莫说是重温旧梦,一连几日二人连面儿也不曾见着。
眼看九月下,尤三姐将新宅打理停当,各色家什、器具停当,尤其是后罩楼的三层,内中还摆了一张拔步床,自是惹得陈斯远心猿意马。
于是尤二姐旧事重提,想要趁着放榜前往四下游逛一番。陈斯远估量着薛姨妈近来不得闲,便干脆应下。
于是新买了买车,雇请了车夫、马夫,领了尤二姐、尤三姐与晴雯,轻车简从往京师四下景致游逛起来。
于是一日往那西直门外高梁桥左近看其如何赛江南,一日往西山登高望远,一日又在金鱼池上泛舟而游,一日又往东岳庙庙会上体会人间烟火气。
尤三姐私底下与陈斯远说,只怕八月里那百草堂营生能净赚四千余两,分润下来陈斯远也能得上千两银子呢。因是陈斯远出手阔绰,游逛之时,几女但有瞧中的,陈斯远都会采买下来。
尤氏姊妹各自得了几匹锦缎、一副头面,余下胭脂水粉自是不提。便是无名无分的晴雯也得了不少物件儿,那晴雯便是心下瞧不上尤二姐,这几日因着陈斯远相伴也不免语笑嫣嫣。
展眼便到了九月初三这一日。
因着尤三姐儿昨儿个来了天癸,夜里便只尤二姐一个人伺候。那尤二姐从册子上学了一身本事,原本因着尤三姐儿也在,这才不好施展。
此时尤三姐不在,尤二姐自是花样百出,二人直折腾到深夜方才罢休。本道好生安睡一场,谁知外间天色刚明,便有人叩门连连。
尤二姐勉强撑起身形来问道:“谁啊?”
晴雯便道:“二姨娘,大爷可醒了?”
尤二姐一听来的是晴雯,顿时蹙眉不喜,道:“远兄弟还睡着呢,有事儿等他醒了再说。”
谁知晴雯却道:“二姨娘莫非忘了,今儿个可是要放榜了!”
尤二姐眨了眨眼,这才恍然。是了,今儿个可是九月初三了。顺天府乡试规矩,放榜多在九月初一到初五,前几日衙门便贴了告示,说此番秋闱定在初三日放榜。
还不待尤二姐推醒陈斯远,外间又有小丫鬟春熙寻来,说道:“晴雯姐姐也来了?我们姨娘命我来叫醒大爷,说是今儿个一早就要放榜呢。”
陈斯远打着哈欠转醒,再也睡不下,当下与外间道:“醒了醒了,我过会子就回荣国府。”
晴雯、春熙得了信儿,便应声退下。
尤二姐暗恼自个儿竟将放榜之事忘了个干净,当下紧忙伺候着陈斯远穿戴起来。
小丫鬟夏竹听了动静,紧忙送来热水,尤二姐便伺候着陈斯远洗漱。待一切停当,又有春熙来说,一旁尤三姐房里早早预备了早点。
陈斯远便与尤二姐一道往尤三姐房行来。
昨儿个尤三姐才来天癸,这会子自是行动不便,起身动作比照往日缓慢无比,一边厢催着陈斯远用饭,一边厢嗔道:“昨儿个便说了今日放榜,二姐怎地又缠着远哥哥胡闹?若是错过了报子,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谈?”
尤二姐面上讪讪,口中说道:“也不差多少时候,此时回去正好。”
陈斯远用了口小米粥,便笑着道:“早一时晚一时又能如何?那榜单早已写就,还能改易了不成?”
“呸呸呸!远哥哥少说这些不吉利的。前几日我方才在东岳庙求了上上签,这回远哥哥必中。”
陈斯远笑着应下,闷头用了早点,便被几女催着离了新宅,骑马往荣国府而来。
待到得荣国府前,不过卯时过半。
暮秋时节早晚寒凉,陈斯远交了马匹,便穿门过夹道到了自家小院儿。
此时小院儿里灯火通明,红玉、香菱、柳五儿,便是连小丫鬟芸香也忙个不停。
这个说钱匣子里的散碎银钱不够用,且只给银瓜子不好看,莫不如去寻了平儿姐姐兑成铜钱;
那个说前两日自库房提来的红绸有两匹褪了色,须得赶快去寻了周瑞换做颜色鲜亮的;
另一个与两个粗使婆子四下洒扫,恨不得连瓦片也揭开来清扫了;
最后一个叽叽喳喳四处添乱,于是被嫌弃的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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