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薛蟠议亲 (第2/3页)
越离谱了,再这般我可就回房了。”
赖大家的笑着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自个儿心下有计较就好。”
又盘桓了一会子,赖大家的起身告辞,说是府中离不得人,当下便要回转荣国府。
晴雯将其送出门外,这才若有所思地回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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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日下晌国子监散学,陈斯远匆匆辞别友人,乘了马车径直往荣国府回返。
他今儿个可忙得很,过会子要在小院儿摆席面、听戏,与一众贾家姊妹顽闹。待到夜里,又要往小花枝巷走一遭。
想起这般忙碌,陈斯远不禁笑着叹了口气。
那随行小厮隔窗观量到了,便问道:“大爷叹息什么?”
“我是叹息啊,这人缘太好有时也有些累人。”
小厮庆愈纳罕不已,待要再问便见陈斯远身子后靠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一路疾行,不到两刻便横穿内城到得宁荣后街。陈斯远自马车下来,施施然自后门进了荣国府。
到得自家门前,隐隐听得丝竹声响,旋即便有小丫鬟芸香喜滋滋迎了出来:“大爷可算是回了,大伙都有些等不及了呢。”
陈斯远便笑道:“你去将几位姑娘邀来,咱们宜早不宜晚,早些开席。”
芸香欢快应下,一溜儿而去自是不提。
陈斯远进得内中,洗去一身浮尘,换过衣裳,等了片刻便到门前来迎。少一时,先是三春齐至,跟着宝玉、黛玉与宝钗一并到来。
众人齐齐道贺,二姑娘迎春送了个网巾,三姑娘探春送了双鞋子,黛玉送了个自个儿绣的荷包,宝姐姐送了一包冰片香,四姑娘惜春最是别致,竟送了一个装满了五色豆的香囊。
陈斯远一一谢过,唯独瞧了小惜春的香囊暗自蹙眉。陈斯远生儿与伽蓝菩萨同一天,这日送来五色豆有结缘之意。
陈斯远对惜春自是怜惜得紧,心下不禁生怕惜春又如书中那般被佛法拐带了去。才这般小的年纪,人事儿都不大懂,哪里就要礼佛了?
因着凤姐儿这日实在忙碌,便打发了平儿过来道恼,只说今儿个实在不得空。
陈斯远自是不在意,谁知平儿说过此事,忽而低声道:“远大爷,还请借一步说话儿。”
陈斯远应下,二人便到了墙角,那平儿窸窸窣窣自袖笼里抽出一张纸笺来,递给陈斯远道:“这是我们奶奶的脉案,今儿个我求了王太医这才讨了来。先前远大爷送了那焕春丹,我们奶奶不管不顾的每日吃一丸,我心下实在挂念的紧,若是吃坏了可不是小事儿。”
陈斯远顿时肃容道:“早知如此,合该让二嫂子先诊过脉象再送,此番却是我的不是了。”
平儿赶忙摇头道:“远大爷一片心意,哪里怪得了?怪只怪我们奶奶性子急切了些,近来又庶务缠身。”顿了顿,又道:“我想着不是法子,便求了脉案来,请远大爷递与那丁郎中过目。若不合用,好歹将那焕春丹停了,免得坏了身子骨。”
“好,我过会子打发小厮送去,明日必有回信儿。”
平儿这才笑着屈身一福:“多谢远大爷……既如此,那我就先回了,远大爷留步。”
陈斯远将其送出门,这才回转身形。
此时席面已然摆在堂中,十二个小戏子一并齐聚,内中叽叽喳喳正商议着戏折子。
陈斯远进得内中,自是坐在了主位,他左边是宝玉,右边则是小惜春。当下便有二姑娘迎春将折子递过来,道:“今儿个是远兄弟生儿,合该远兄弟先选几折。”
陈斯远也不推让,取了折子翻看一番,便点了《南柯记》。
折子交还迎春,迎春便点了一出《狮驼岭》。
往后依着年纪,宝姐姐点了《赖婚记》,宝玉点了《玉簪记》,黛玉点的是《双金花》一幕,探春点了《穆桂英挂帅》,小惜春选了一出《五女拜寿》。
曲目点过,红玉一一记下,取了折子来到得外头吩咐了。那十二个小戏子每日勤学苦练,这折子上的曲目自是熟稔于心。
当下也不用吩咐,琵琶、扬琴、二胡合奏,那扮好了的小戏子便到得庭院里,咿咿呀呀唱将起来。
众人又为陈斯远贺了一杯,这才一边厢吃菜喝酒,一边厢看起曲目来。
陈斯远朝着黛玉瞥了几眼,奈何黛玉却不看他。心下暗忖,这等场合只怕没法与林妹妹眉来眼去。反倒是宝姐姐有些古怪,与其对视了一眼竟隐隐有些脸面泛红。
陈斯远与众人都说了会子话儿,便闷头吃喝起来。过得半晌,瞥见小惜春好似分了神,陈斯远便道:“四妹妹怎地想起送五色豆了?”
惜春扭头纳罕道:“远大哥不知五色豆典故?”
“可是结缘?”
“嗯,正是。”顿了顿,惜春身形凑过来,低声道:“远大哥,来生之缘,果然结得么?”
“这却不好说了,儒家可不讲生死轮回。”陈斯远道:“不过,我自个儿倒是信的。”
不然他又怎会在此一世重活了一回?
顿了顿,因心下挂念着惜春被佛法拐了去,便转而说道:“今生既不知前世,则今世岂能又知来生?
佛经上说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此话看来,是今生来生,总不必管它,又何必结缘?作此说者,不过俗恶僧尼,欲伸其果报之谈,唬人罢了。”
谁知惜春年岁虽小,却因着与妙玉往来,于佛法多有了解。闻言便道:“轮回之说未必能信,不过儒家也不曾废止报应之说,这又作何解?”
陈斯远思量道:“佛主气,其说报应处,未免太着象,故有天堂地狱之谈。儒主理,其说报应处,似无实据,实则却有凭依。好比孟子所说,杀人之父者,人亦杀其父。杀人之兄者,人亦杀其兄。这不就是报应?”
惜春却说道:“自来便是心下不信,又有几个不奉佛法,不敬僧尼的?想起韩昌黎所说‘人其人、火其书’,实在有些太过。”
陈斯远笑道:“韩昌黎可是一代大儒啊。那佛老两道乃是出世之道,本不能治国齐家。且若世间都是佛老,不事生产,也不产育子嗣,这世上之人岂非就断绝了?”
惜春瘪嘴道:“若是这般说来,就不该留佛老两家,为何不一并铲了去?”
陈斯远说道:“只因世人贪心啊。富贵者想着来世还富贵,贫贱者盼着来世享福,佛老之说虽改易不得境况,却能安抚人心,因是历朝历代方才不曾根除。”
小惜春懵懂地点了点头:“这般说来也有些道理。”
陈斯远生怕惜春误入歧途,又道:“若四妹妹来日得空,我带你去见识见识那清净之地的龌龊,只怕到时妹妹再没这般心思与我辩经了。”
“清净之地还有这等事儿?”
陈斯远说道:“不然那智能儿怎地没了声息?”
惜春说道:“我自个儿扫听了,说是与钟哥儿生了情愫还俗去了,也不知如今流落到了何处。”
刚巧此时一折子唱罢,陈斯远住了口,随着众人一道合掌称赞。待下一折唱起,这才歪头低声道:“三圣庵。不过,她那孩儿快落地了吧。”
惜春悚然而惊,失口惊呼道:“孩儿?”
眼见惹得探春瞧过来,惜春紧忙掩口笑了笑,待三姐姐扭过头去,这才低声问询:“远大哥说清楚些,怎么就有了孩儿了,那钟哥儿不是……去了吗?”
陈斯远便道:“我也是偶然得知……那智能儿回不得馒头庵,便去了三圣庵。此后有富户使了银钱将其领回家,不过月余便有了身孕,如今便在三圣庵中安胎。”
见其还是不解,陈斯远又将泰山下‘虫二’两字的由来说了一遍。
惜春听罢绝望道:“清净之地不清净,天下间哪里还有清净?”
陈斯远劝说道:“妹妹心下清净,自然得清净,又何必去求佛老?”
惜春只是摇头不语。
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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