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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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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五章 跪门 (第2/3页)

阁而来。

    仔细将被褥铺展,柳五儿小心翼翼钻进被窝里,略略扭头便能瞧见陈斯远的背影。瞧了半晌,柳五儿干脆翻了个身定定地瞧将起来。心下虽恨不得立时就扑进陈斯远怀里,可便只是这般贴近睡在一处,她心下已是极为满足了。

    夜深人静,柳五儿不知何时睡下。夜里又惊醒两回,待瞧见自个儿果然睡在暖阁里,身旁便是自家大爷,她这才释然重新合眼。

    一径到得天明,柳五儿被吵醒,起身才惊觉陈斯远不知何时早已起身。柳五儿慌慌张张穿了衣裳,紧忙寻了出来,便见陈斯远已然洗漱过了。

    柳五儿紧忙道恼:“都怪我,不知怎地竟睡死了过去。”

    陈斯远笑道:“你身子单弱,多睡一会子也有好处。”

    香菱不禁笑道:“不是还有我们呢?你也不用太过挂心。”

    柳五儿咬着下唇应下,抬眼又见红玉提了食盒入内,目光古怪地扫了其一眼,这才凑近陈斯远说道:“大爷,昨儿个赖管事儿来了一遭。”

    当下使了个眼神,扯着陈斯远到得书房里嘀咕了一通。果然如陈斯远所料,赖家为了缓和仇怨,竟设计将晴雯给撵了出来!

    虽然陈斯远只见了几回便极得意晴雯那丫头,可赖家这等做法、手段,实在让陈斯远忌惮。

    此时主仆有别,这赖家将一众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就是奴大欺主!无怪先前贾蔷等小一辈的贾家子弟称赖大为赖爷爷!

    红玉嘀咕完,蹙眉说道:“大爷,赖家是不是有意将晴雯送了来?”

    “嗯,大差不差。”

    听他说完,红玉顿时愁眉不展,道:“这也太——”

    为了缓和仇怨,干脆欺上瞒下,这等做法实在太过了。

    陈斯远叹息一声说道:“被人叫一声赖爷爷,只怕赖家上下早不知道自个儿姓什么了。赖家昨儿个能撵了晴雯,你猜先前做没做过旁的事儿?”

    红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唏嘘着说不出话儿来。

    陈斯远又道:“旁的且不说,只可怜了晴雯。亏得昨儿个我赶去了,不然说不得人都没了!”

    “啊?”

    陈斯远略略说了晴雯情形,说道:“我留了芸香在一旁照料,只怕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红玉眨眨眼,忽而说道:“芸香才多大年纪?只怕办事不大妥帖,要不我过去照看着?”

    “家中哪里离得开你?”

    “也是……那不若换做柳五儿过去?”

    陈斯远瞧了其一眼,探手捏了捏红玉的鼻尖,笑道:“哪儿来那么多小心思?昨儿个你与香菱睡下了,可不就换成她来守夜?”

    红玉哼哼一声,撒娇道:“守夜也没有守到大爷身边儿的道理。”

    “行了行了,今儿个是林妹妹生儿,过会子记得将贺礼送过去。”

    红玉便瘪着嘴应下,模样瞧着怪可怜的。她自是知晓自家大爷眼里不揉沙子,柳五儿爬床这等事儿换做旁人只怕不好张口,了不起私底下给柳五儿脸色瞧。

    红玉却反其道而行之,故意露出个破绽来,既让陈斯远知晓其吃醋,又无伤大雅。

    待陈斯远用过早点,临行之际香菱说道:“大爷,今儿个林姑娘生儿,大爷记得早些回来。”

    陈斯远笑道:“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分别?我还能去了荣庆堂不成?”

    黛玉庆生,自是要在荣庆堂张罗,便是有邢夫人、王夫人说项,只怕贾母也不肯让陈斯远露面。

    陈斯远一走,红玉捱到辰时方才往荣庆堂而去。红玉情知老太太不待见自家大爷,生怕被迁怒了,因是过了垂花门便央了大丫鬟琥珀将雪雁叫了出来。

    当下将陈斯远明面上预备的贺礼送去,略略交代几句便回转小院儿。

    雪雁提了贺礼快步回了荣庆堂,这会子宝玉、三春、宝钗齐聚,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儿。

    瞥见雪雁手中的包袱,宝钗便笑道:“不问自知,一准儿是远大哥送来的贺礼。”

    惜春急切道:“快打开瞧瞧,我猜远大哥这回的贺礼定与送二姐姐的不同。”

    黛玉瞥了小惜春一眼,笑道:“偏你是个急性儿的,我还不急,你倒是急了。”

    惜春说道:“都怪远大哥的贺礼最别致。”

    黛玉先前便得了八音盒,自是知晓这一件怕只是寻常。当下打开包袱,果然便见内中放着个百宝箱。

    依旧是锡制的,其上镌刻木芙蓉花纹,除此之外与迎春的一般无二。

    惜春顿时蹙眉道:“原来一样……还道送林姐姐的别有不同呢。”

    “哪里就不同了?”黛玉笑道:“我又不曾比二姐姐多了什么。”

    宝钗掩口笑道:“那可说不准呢。”

    此言一出,黛玉顿时恼了,嗔道:“宝姐姐再浑说,仔细你的皮!”

    宝钗咯咯笑着躲在迎春身后,道:“再不敢了,林妹妹快饶了我这一遭吧。”

    众姊妹嬉闹不已,唯独宝玉面上阴沉起来。先前晴雯被撵了出去,宝玉本就是痛心不已,此时又想起婚书一事,顿时心绪难平。

    偏生宝钗、惜春方才虽意有所指,却一句话也没提及,因是宝玉这会子是有气又发不得。

    憋闷半晌,宝玉干脆往西梢间里寻了贾母说话儿,任凭一种姊妹在碧纱橱里嬉闹。

    三姑娘探春眼尖,忽而便瞥见博古架上的八音盒来,因着没瞧过,便纳罕问道:“林姐姐,这是何物?”

    黛玉沉吟着不知如何回话,紫鹃紧忙说道:“是个自鸣琴,姑娘自苏州带回来的,昨儿个方才翻出来。”

    “自鸣琴?果然能跟自鸣钟一般奏鸣?”

    雪雁便凑过来,转动把手,待须臾松开,顿时便有叮叮咚咚悦耳曲调传来。

    惜春眼巴巴瞅着,说道:“这个好这个好,要是我过生儿,远大哥能做个自鸣琴来就好啦。”

    迎春温婉笑道:“四妹妹别闹,这自鸣琴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

    宝钗自是见识过自鸣琴,也说道:“是了,这等物件儿多是西洋流传过来的,想要自个儿做出来可不大容易。”

    黛玉在一旁抿嘴笑看,心下略略异样。她独喜这等不为人知的偏爱,就有如眼前,只有自个儿知晓那自鸣琴是陈斯远所送,一众姊妹都以为是自个儿从家中带来的呢。

    忽而想起那悦耳的调子来,黛玉心下暗忖,回头儿须得打发雪雁去扫听扫听,那调子到底是个什么名头。

    宝玉一直留在老太太身边儿,直到下晌摆了席面才露面,而后与众人一并吃酒看戏自是不提。

    却说陈斯远虽与红玉说必定不会请了自个儿,可到底存了念头,这日早早回了荣国府。奈何直到前头酒宴散了,也不见有人来邀。

    陈斯远自嘲一笑,心忖果然不能太过奢望,如此也就不会失望。当下进得书房里用心攻读,早早安歇。

    ……………………………………………………

    转眼又过两日,已是二月十四。

    横三条胡同,多官家。

    小丫鬟芸香一枚枚点算着铜钱,肉疼地交给小贩,那小贩将油纸包着的芝麻酱烧饼递过来,芸香捧在手里嗅了一口,这才释然叹了口气。

    待那小贩推车走了,这才蹙眉道:“三天花了快一串钱了……也不知大爷给不给贴补。若是不给,岂不亏本了?”

    嘟嘟囔囔关了门,芸香进得内中,抬眼便见晴雯呆愣愣歪坐在炕头,头不梳脸不洗,模样极为狼狈。一旁炕稍还放着那绣了一半的腰扇。

    晴雯眼神空洞,直勾勾瞧着窗扉,偏那窗扉糊了窗纸,那窗纸乃是刷了桐油的,不过能略略透些光亮,又哪里能瞧得见外头了?

    芸香本就不大瞧得上晴雯,先前得了陈斯远吩咐,照料起来也不过尽了本分。该熬药就熬药,该做饭便做饭,至于旁的,芸香才懒得理会呢。

    只是两日过去,莫说是宝二爷与绮霰斋的丫鬟了,便是其表兄多官都不见踪影……芸香到底生出几分可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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