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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开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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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三章 开拔(下) (第2/3页)

”小亨利放低的声音,“有些无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他便扬长而去,他虽然欣赏塞萨尔,却不可能在这个话题上与他们做过多的讨论——这也确实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话题。

    鲍德温陷入了沉默,这或许就是因为罗马教会的那些红衣亲王敢于为所欲为的原因——他举起自己的手臂,看着上面正在逐渐淡化的疤痕和红斑,随后缓慢的说道。

    “我相信天主是存在的。他正无时不刻的注视着我们。”

    ————

    在走出大约五法里(二十公里后),四位君主和他身们身边重要的臣子再一次聚在了一起,在七月已经略显燥热的天气里,他们举杯共饮冰凉的葡萄酒,并且亲吻了光华夺目的真十字架——外的圣物匣,“大马士革见!”腓特烈一世首先高叫道,便转身走出了帐篷,毫不留恋。

    他在侍从的帮扶下上了马,迅速的疾驰而去,掠过了自己的军队和修士们。

    理查和腓力二世则会和鲍德温与塞萨尔再走一程,经过加利利海,在胡拉谷地的南侧分别——原本还要更早一些的,但理查坚持要看看塞萨尔在突袭萨拉丁大军时所建起的那座桥梁。

    “我以为他们把它拆了。”

    “事实上,在我们上一次从这里往大马士革去之后,萨拉丁确实有派人来拆除这座桥梁,但被周围的撒拉逊部落阻止了。”

    “阻止了?”

    “他们也想要这座桥啊,他们的商人需要这座桥,这样他们可以直接从约旦河的东岸直接往拿勒撒和亚拉萨路来。

    有了这座桥,运输货物对于他们而言将会是多么便利的事情啊,如果只是船只搭建起来的浮桥,他们或许还有可能将其拆散,但这是一架坚固的大桥,他们舍不得。”

    “这些撒拉逊人还真是目光短浅。”腓力二世忍不住说道。

    目光短浅吗?并不,这些商人携带着从阿颇勒,大马士革等地采购来的货物往伯利恒,亚拉萨路等地去,就能够换取糖、盐,油脂和麦子,等回到自己的部落——甚至可能只需要往来一次,他们的部落在接下来的冬天就不至于挨饿,老人和孩子也不会死去。

    为了这些珍贵的性命,就算是被嘲笑和辱骂,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这座桥梁毫无疑问地又让理查感叹了一番,在听说这座桥梁不单是民夫的功劳,就连骑士们也都下了水去固定木桩的时候,更是不禁赞美连连,几乎要把它夸作另一件圣迹。

    而腓力二世则在仔细揣摩研究——如果他要叫骑士们去做他们认为只有下等人才会去做的工——别忘了他的王领经常被人称之为法兰西岛,正是因为有塞纳河流过其中,对于河流和桥梁他真是再也熟悉不过了——而此时的人们已经懂得了如何人为制造堰塞或是洪水来便于行军,或是阻挡敌人侵扰。

    因此他甚至和理查一起,不顾臣子们的阻拦,卸下了盔甲,只着贴身的衬衫跳下河去,潜入水流的底层去观察那基座是怎么被固定住的?

    塞萨尔和鲍德温都没有阻拦。对于一位将领和国王来说,他们的行为值得赞扬,只是他们在上来后不可避免的和鲍德温同甘共苦了一番,也就是说,被迫喝下了那些又苦又涩,粘稠厚重的草药。

    “我说你们为什么不让教士来治疗呢?”

    理查忍不住抱怨,腓力二世则在一旁摇了摇头,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们又在早上补充了一碗草药汤,以确保病情不会反复——一样难喝,甚至更难喝,因为早上一起来,舌头都没能尝到一点甜味,就先吃了苦头……

    但正如塞萨尔所承诺的那样,他们热度还没起来便降了下去,而且第二天便恢复了正常,只是还有一点虚弱,可只要好好的吃睡上两天,就不会有任何妨碍。

    腓力二世的身体并不像理查和塞萨尔那样强壮,他虽然没有染上麻风病,但因为是父亲高龄生下的孩子,他的体魄不够健壮,生病更是经常有的事情,甚至身边必须常驻两个教士来为他治疗,但他们的治疗维持的时间很短,腓力二世曾经怀疑过他们是否被人收买或者是不够虔诚,听过塞萨尔的解释,才知道教士们只能治疗他们看得见或是能够理解的部分。

    发热了,就想办法让温度降下去,骨头断了就接上去,皮开肉绽,就设法让它们重新弥合——他们可以暂时性让你好过一点,但对于里面的病灶却不甚了了,所以一旦器官出血,或是染上瘟疫,就必须由更强大的教士来治疗——也就是所谓的“大力出奇迹”,如果这个大力还是不够大力,那么病人就只能等死。

    “之前的那些国王都在想些什么啊!?”理查叫道:“他们竟然没发现这个纰漏吗?”

    “这么说吧,”塞萨尔收起摆在他们面前的杯子,平静的说道,“如果没有我的解释,或者说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解释的话,当你被病痛侵扰的时候,修士们的治疗或者说祈祷,一瞬间就让你痛楚全消,症状全无。

    相比起所谓的医生,又要让你喝苦涩的草药汤,又要让你放血、guanchang,还要节制饮食和床榻之事,你会不会觉得很烦,很不满意?”

    腓力二世顿了顿点了点头,确实,不要说是一个君王,哪怕稍有资产的商人都会选择教士,他们对此并不了解——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受去做决定——而那时候掌握着医术和知识的,还偏偏以教士居多,他们当然会将事情往着对自己有利的那方面去推动。

    至于人们是否能够真正的得到治愈和解脱,这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理查也笑了,比起腓力二世,他更喜欢游走在大街小巷之间,和平民接触得也多,教士私下里玩弄的手段更是领略了不少——他们愚弄民众,对自己以及那些高居在金字塔尖的人倒是毫不懈怠,事实上,罗马教会的教士们可不单单只会祈祷,能够做到主教或者是大主教,乃至教皇的人都对医术有着一定的研究。

    这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只是不能言之于口,但请求他们调制药膏的达官显贵也大有人在。

    譬如在拣选仪式上,那些可以让人精神集中的药物——贵族们用它来提高自己孩子的被选中率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但这样对于医学来说,依然是条死路,它仍旧走向一个没落的终局。”塞萨尔将杯子交给仆人,走回帐篷。

    “当一种学说遭到禁止迫害,或者是受人鄙夷的时候,无论有多少人知道它是无辜的,是有用的,是能够带给人类一个新未来的,也必然会被拒之于门外,甚至会如同密封已久的纸张那样变脆,发黄,最后碎裂成一抹尘埃。

    单就我看到的,甚至于古罗马相比,现在的医学已经不是前进,而是后退了。”

    即便有些主教和修道院院长,或者是隐居的学者,还在研究医术,他们敢大张旗鼓的招收学生吗?敢信任学生吗?敢教导他们吗,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写下的每一个字,交易、赠送的每一份材料和知识,都将是他们的罪证。

    事实证明,无论是什么人,都会有他们的敌人。而当一个敌人想要宣泄自己的怒气,或者是谋取不应有的利益时,难不成还会考虑他对于医学的重要性吗?

    哪怕在另一个世界中也会出现皇帝将唯一一个能够救他的人斩杀的事情。

    对于他们——尤其是那些拥有着巨大权势的人来说,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独一无二的,只要能找,必然能够找到——他们宁愿冒险,也不愿受任何委屈。

    “既然如此,最终医学也只能如同数学一般,成为一些人捧在掌心之中的玩物。

    但既然是玩物了,又有多少人会愿意付出时间精力,乃至于生命呢,他们不会——没有了成系统的理论,充足的师力,以及编写严密的课本,医学最终也会变为如同魔法、诅咒、秘术之类‘把戏’,而那些残缺的部分,即便能够被别人得到,这种盲人摸象,管中窥豹的学习方式又能让他了解多少,掌握多少呢?

    结果就是他所拿出的医术最终只会被人视为哗众取宠的小丑,进一步引得人们不再信任医学,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但现在循环已经形成,很难改变了。”

    这番话说的,在场的众人都是眉头一跳,除了听得晕头转向,可以暂时被排除在外的理查。

    鲍德温是因为塞萨尔曾和他解释过麻风病的传染途径和对人体的影响方式——因此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之所以染上麻风病,并非是意外,只可能是人祸,而同样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在他的孩子或者是其他人身上。

    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隔绝以及防备的手段——但说实话,如果他身边没有塞萨尔呢,没有一个对那些难以察觉的疫病保持着高敏感度和熟悉程度的医生呢,虽然塞萨尔从来没有和他明说过——但他知道塞萨尔有着一些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但这些知识若是继续被冠以异端邪说,不允许流传的话,那他之后的亚拉萨路国王呢?他或许只有两个选择,接受教会的要挟,交出亚拉萨路,或是不接受教会的要挟,等着自己的孩子或是自己遭受致命的诅咒……

    腓力二世所考虑的就更多了。

    教会此举只是为了垄断,作为经常签发特许经营证、生产证或者是通行证的国王来说,没有人能够比他们更懂得垄断的含义。

    而最初的时候教会能够这么做,也是因为因为在那时候得到赐福的人多数都是教士。

    第一个能够瞬间将见血的伤口弥平,不留任何痕迹的教士死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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