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2/3页)
棍一条。苦力活虽苦,但能寻得几文铜钱,且他又是一人吃饱全家无饿的境况,倒是也勉强过得下去,可年复一年,身子骨不如青年:壮年的年纪,暮年的身子。苦力活也没有了,只好与老者结伴行乞。
此时,听了老乞丐的话后,中年乞丐似乎也心动起来。只见他习惯性地两脚分立站稳。上身略向前倾斜,两手自然打开──那姿势好像在切菜。但他心里是空洞的,,两眼望着老乞丐,两片嘴唇不停地嗡动,想反驳老乞丐几句从中得到准确答案,可最终还是找不出论点论据。结果只好开玩笑似的地说道:“老爹,您要是摆摊子,那我也开个小饭馆!”
老乞丐笑了笑,把手中的破碗用力摔向地下。中年乞丐愣了一下,把手中的竹杆向天抛去:“去你的吧,打狗棒!”
荆南统制司有三千多人马,没有得力的统帅,一直都是散沙一盘。
镇南将军当了统帅之后,仅仅过了三个月,这盘散兵游勇已经变成了一支勇悍的铁骑。
实战化演练是这支铁骑的主要课目。
这一日,长江上空乌云密布,荆南城头上风满城楼。一场暴风骤雨就要来临。
在江边的训练场上,军旗在暴风中猎猎作响。旗下,铁骑如飞,勇士悬刀持弩,杀声振天。
一匹灵性非凡的骏马背上坐着一位偏将,手持长剑,正在指挥着这场实战化冲杀。这偏将军身披甲胄,容貌俊逸,飒爽英姿。这偏将就是顾玉茹。
此时,说来也巧。
在荆南城,一位身着白色衣袍的青年男子走出城门,正向着江边走去。他没骑马,没坐轿,没扈从,也没带雨伞。他要去看堤坝。
江边尘嚣四起。
豆大的雨点像钢珠一样砸下来,打在他的脸,痛麻麻的。白袍全湿了。
雨水倾盆倒下,他睁不开眼。可他依旧向着江边冲杀声处缓缓而行,看着像个傻子。
他并非傻子,而是才高八斗的前科状元郎──新上任的荆南知府张洞大人。
暴风骤雨早就压倒了飞扬的尘嚣,但冲杀声依旧。张知府来到训练场,雨停了。训练场的铁骑疾驰,勇土们向着“假”敌搏杀,铁蹄下的泥水四溅。张知府是一介书生,看着士兵们打打杀杀觉得没有意思,不觉停下脚步。他站在芦苇丛旁目不暇接地看着。心想,这样教军队才是打得赢打胜仗的军队;如果在二十多年前有这样的军队,咱们南汉也不至于被北真人攻破,京都也不至于沦陷,千千万万的南汉儿女也不至于在北真当牛做马,受尽屈辱……
一骑从他身边疾驰而过,泥水溅了他一身,白袍早就变成了泥袍。他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泥水,张眼一看,一个红色的身影走入他的视野。这红色身影正在挥舞着长剑,指挥着一队队铁甲奔走腾飞。张知府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原来红身影是一身红战袍,红战袍里裹着一具轻盈俊美的身躯;红战袍上面那是一朵美丽的大桃花。他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着,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偏将军咋的?越看越像个娘们儿。”
“站住!你是什么人?胆敢闯入军事重地?”
“我是荆……”
“原来是奸细!来人,快把这个刺探军情的北真奸细抓起来!”
一群勇土蜂拥而上,把白衣男子按倒在地下。
“把他押回大营,让镇南将军亲自审问!”
“是!”一群勇士不由分说把白衣男子押走了。
偏将军把剑一挥,说:“继续演练。”
勇士们高声回答:“是!”
演练结束,顾玉茹回到大营缴回令箭。刚要离开,镇南将军叫住了她。
顾玉茹问道:“镇南将军,还有事吗?”
镇南将军离开案桌,走了下来,看着顾玉茹只是冷笑。
顾玉茄头皮发麻,正色说道:“请镇南将军有话直说。”
镇南将军嘴角扯起一个笑意,说道:“顾玉将军你今天摊上大事了!”
顾玉茹脸呈莫名起妙。
镇南将军收敛笑意,问道:“你知道你今天抓的是谁吗?”
顾玉茹如释重负。她说道:“这人在演练场鬼鬼崇崇,未将怀疑他是北真派来刺探军情的奸细,所以把他抓来大营,让大人审问。”她转头环顾四周,“人呢?审问过了吗?”
镇南将军瞪眼骂道:“审你个大头鬼!他是荆州新任知府张洞大人!”
顾玉茹眼睛一亮:“真的?可他干吗一个人在演练场鬼鬼祟祟呢?”
镇南将军“呸”了一声,正色道:“天下着暴雨,江水上涨,人家怕堤坝不牢固,一个人微服巡查,对长江堤坝进行实地安全检查!”
顾玉茹悚然起敬,面有愧色地说道:“是未将抓错人啦!看来他很生气吧!”
镇南将军怒道:“何止生气!他说你乱抓朝廷命官,妨碍执行公务,要上告朝廷,治你之罪。”
顾玉茹脸色阴沉,担忧地问:“我该如何是好呀?”
镇南将军突然哈哈大笑:“我的傻大姐呀,你真诚实!我是骗你的啊!那个张知府大人一点也不生气!他说他自己不该贸然闯入军事禁地,被抓被审问是应该的!他还说你纪律严明,功夫又过硬,是个好将军。不过……”
顾玉茹问:“不过什么呀?”
镇南将军缓缓地说道:“他离开时提个要求,说他下次代表荆南民众来兵营慰问时,要你陪他喝一碗酒!”
顾玉茹撇了撇嘴,眯眼说道:“只喝一碗呀?我以为是要陪喝十碗八碗!”
镇南将军向她做了个狮头鬼脸。
阳城。
说来也巧,赵柔雅和萧天剑夫妻俩离开晒盐场是去年的端午节,今年顾大同离开晒盐场也是端午节这天。
去年,自从赵柔雅和萧天剑夫妻俩离开晒盐场之后,顾大同既做老板又当护场,且出盐时还要押车送货,日夜操劳。好在盐场里扒盐的都是多年的老员工,人人按部就班;放水的放水,犁田的犁田,洗水的洗水,堆堆的堆堆。因此顾大同也忙中有序,忙里偷闲。
真是闲时光阴易过,又是一年的端午节。这天早上,顾大同骑着快马,向阳城奔去。
他来到街上,牵着马缓缓而行。他想买几个粽子。
他在一家小档口前停下脚步,向档口后一位老妇人问道:“老板,这粽子几文钱一个呀?
老妇人正在全心全意洗粽叶,低着头,只用手指了档口前的一幅红纸写的茶单,说道:“客官,请看那里。”
顾大同一边看着红纸上写的书,一边念道:“条脱闲揎系王丝──芦苇叶三角粽一文钱一个;竹笋皮方形粽二文钱一个……哎,这字体?是大梁体!”
顾大同抬起头来,看着老妇人,问道:“老板这幅红纸菜单是谁写的呢?”
老妇人反问道:“咋的?是写错字了吗?”顾大同连忙说道:“没写错字!只是这字迹很像我一位故人的墨迹。
老妇人放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瞪着顾大同看,又问道:“客官,您那位故人姓啥名啥?”
顾大同答道:“姓木,闺学明绚,号易安妃子。”
老妇人站直身子,从上向下细细地打量着顾大同:“她是你什么人?”
顾大同答道:“她是我舅妈。”
老妇人早就泣不成声:“你是我的外甥顾大同吗?怎么变得又老又黑呀?”
顾大同早就认出老妇人是自己的舅妈。他连忙上前握着老妇人的手说道:“舅妈,我正是您的外甥大同儿。”
老妇人哭出了声,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顾大同突然想起舅舅,问道:“舅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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