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百万资格,陌生故乡 (第2/3页)
上方,手指微微发颤。
全息投影的蓝光映在脸上,将早已刻进脸颊的皱纹照得愈发深刻。
新闻配图中,监控截图里的年轻照片让他喉咙发紧。
那是200多年前的自己,穿着第七研究所的浅灰色制服,站在电梯角落。
照片里的他正抬头看向摄像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好似知晓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他关闭自己的资料页。
光标悬停在检索栏许久,最终还是输入了父亲纪明远,以及母亲林雅的名字。
检索后,父母的信息依次呈现。
纪明远(2391.8.15逝世,享年89岁)
林雅(2398.3.21逝世,享年93岁)
墓园坐标:天空公园e区7排(已拆除)
……
看到父母都活到了近百岁的高龄。
纪辰突然笑起来,只是笑声中夹杂着哽咽。
离开地球的漫长岁月,他无数次幻想过父母白发苍苍的模样。
也无数次努力想要归来,但终究是来迟了。
“管家,他们可留有影像记录?”纪辰艰难地吐出请求。
“正在检索……大部分影像数据丢失,只找到林雅留下的一段影像,当事人都已经离世,且超过五十年保密期限,可以申请查看。”
“查看。”
天板上撒下投影,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出现在画面中,银发梳得一丝不苟。
母亲标志性的抿嘴动作让纪辰会心一笑。
“小星。”母亲的声音比记忆里沙哑许多,“把这些老照片收好……特别是这张。”
她颤抖的手举起一张泛黄的照片。
纪辰屏住呼吸,那正是他27岁生日时,一家三口在第七研究所门口的合影。
照片里的自己穿着浅灰色制服,站在父母中间傻笑。
“你哥哥走失那年,你还没出生。”母亲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
“你爸直到临走前,每周三还会去警局询问进展,这辈子都不曾放下,离开前嘴里还惦记着他。”
雨点拍打窗户,但纪辰耳中只剩下影像画面里母亲的声音。
“记得你小时候总问,为什么哥哥的房间一直保持原样,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们总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要是看到自己的房间变了,那该多伤心啊。”
“小星,妈妈知道你研发武器很忙,这或许是妈妈留给你的最后一段影像了,妈妈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终于能去找你爸爸和你的哥哥了。”
影像在这里结束。
光影暗下去的瞬间,纪辰看到书桌屏幕上自己苍老面容的倒影。
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此刻却坐在两百年后的未来,听着母亲临终前对另一个儿子的嘱托。
纪辰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感觉呼吸都变得艰难。
两百多年的光阴,足以磨平许多东西。
那些非人的折磨、足以摧毁意志的孤寂,早已将他锻造成一具沉默躯壳。
他以为自己的情绪很难再起波澜。
可此刻,面对这段最朴素的临终影像,他的情绪却无法抑制。
母亲的声音跨越两百多年光阴,轻轻叩击耳膜,精准地刺进他自以为早已枯死的心脏。
原来有些痛,从未真正麻木。
一滴泪水从他仅存的右眼滑落,砸在手背上。
他缓缓抬手,触碰屏幕,指尖轻轻抚过母亲苍老照片脸庞。
“妈,我回来了。”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两百多年的时光横亘在中间,这一声呼唤,都显得那般苍白。
哪怕经历再多,看遍了异世沧桑,但此刻纪辰依然像个迷路太久的孩子。
那些被岁月打磨得冷硬的棱角,在这一声未能送达的呼唤里碎得彻底。
窗外的霓虹将雨水染成斑斓色彩,悬浮车的光带在夜空中划出转瞬即逝的轨迹。
纪辰的眼神变得迷离,内心忽然感到无比迷茫。
与父母的记忆,就像一扇尘封多年的旧窗。
此刻被突然推开。
那些以为模糊的画面,此刻竟清晰得令他心颤。
他记得,父亲总爱在晚饭后削苹果,粗糙的手指捏着小刀,将果皮拉成长长的一条螺旋。
母亲的手永远带着淡淡的护手霜香,总是一边抱怨他们父子俩把书房弄得像废品站,经常把父亲要的咖啡换成养胃的热牛奶。
父亲每次出门皮鞋都会擦得锃光瓦亮。
母亲做菜时,总会不自觉地哼唱。
阳台那盆绿萝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他们一家三口谁都想不起浇水。
这些琐碎的日常突然变得如此鲜活。
两百多年来,他以为自己忘记了无关紧要细节,但此刻却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让纪辰感到窒息。
那些再也回不去的画面,一刀一刀刻进脑海中。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纪辰抬头看向屏幕,重置了检索功能。
不多时,新的信息浮现。
【纪星(2326-2405)】
介绍:新式武器研究员,死于降临势力“双刃族”的屠城行动。
婚姻状况:未婚
直系后代:无。
……
弟弟死后,他们这一脉没有了直系后代。
对未曾谋面的弟弟,他没有任何感情。
但对父母留下的血脉,他终究无法完全漠视。
他想起了父亲总挂在嘴边的念叨:
“咱们老纪家……。”
这个叫纪星的弟弟,是父母在失去他之后,倾注了全部思念与期待的孩子。
也是延续了相同姓氏,承载了父母余生希望的血脉。
但现在,这条线也断了。
遗憾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异世界的记忆也跟着涌上心头。
父母眼里,自己是突然消失。
但真相远比失踪更加荒诞,因为他穿越了。
纪辰清楚记得,正在乘坐电梯时被一道刺目白光吞噬。
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个悬浮着十二轮血月的世界。
和他一同出现在传送祭坛上的,还有形形色色的异族身影。
背生鳞翅的羽人、皮肤如树皮般的森民……。
祭坛前方,高耸的白色王座上,自称“白妖”的神明垂落银瀑般的长发。
当它的手指划过,他的额头被打下了一道灼热印记。
一个不断旋转的雪状符文,意味着他正式成为了供养者。
也可以理解为:奴隶。
但还未了解异世界,白妖便杀死了被随机召唤来的一批不符合条件的生灵,只留下了血肉形态的生灵。
在这之后,白妖用意识交流的方式教导它们修炼法门:血祭献。
与其说是修炼,不如说是一种特殊契约。
他们需要按照要求吸收天地灵气,将其转化为血色能量存储在体内。
每隔一段时间,这些能量就会通过烙印自动传输给白妖,作为换取生存权利的代价。
漫长的奴隶岁月,与他一同到来的异族生灵接连崩溃。
讽刺的是,他这个刚降临时最弱小的生灵,却坚挺地活了下来。
每个夜晚蜷缩在黑暗角落,看着血色纹路在体表像毒蛇般在血管里游走,他有想过死。
厌恶这具被摧残得千疮百孔的身躯,甚至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闻的铁锈味。
他不明白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与其日复一日地在折磨中度过,不如给自己一个解脱。
但一个异族生灵的出现,改变了他的想法。
那是一个满月夜,他蜷缩在阴影里。
这时,一道修长身影在他身旁坐下。
它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暗金色光泽,即便被烙下奴隶烙印,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当其他生灵因血祭而痛苦呻吟时,它却毫不在意地笑。
这个新来的奴隶,第一次见面便给了他非常深刻的印象。
日复一日的接触中,它们开始试着交流。
它清楚记得,这个名叫“龙裔”的家伙,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喂,你知道战士和畜生的区别吗?”
说这番话时,龙裔的竖瞳中跳动着焰影。
他没有说话,龙裔却自顾自的伸出右爪,指向自己的额头:
“畜生被拴住就会认命,而战士会思考什么时候能咬断敌人的喉咙。”
这句话,也为龙裔的反击埋下了伏笔。
不甘心就此成为囚徒的龙裔,始终在等待一个机会。
在这之前,它收敛锋芒,蛰伏于阴影中,任由白妖的烙印在体内抽取能量,但内心却从未真正屈服。
即使被迫低头,时刻承受血祭痛苦,心中抗争的火种也从未熄灭。
龙裔的斗志也感染了他。
正如龙裔所说:
“与其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