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欺师灭祖 (第3/3页)
师们的脸色急剧苍白,身影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勾勒道袍羽衣的清光更是瞬间熄灭,不复半点神圣之姿。
顾濯神情平静如故。
“你是怎么做到的?”
古井中传来一道仓促中夹带着惊惧与惘然的癫狂声音,来自那位道姑的唇中:“现在的你就是个归一境,凭什么能破开我的道法!”
顾濯理都不理,继续前行。
余下的诸位祖师不再冷眼旁观,皆如临大敌,出手。
唯有广缘真人依旧漠然注视。
各种道法相继绽放盛开,映入顾濯眼中。
都是这些祖师们生前最为得意的道法,藏书楼中不乏与其相关的道藏,记载着往日的荣光。
无论是谁,无论再如何擅长以寡敌众的强者,面对这样的阵势都只能选择避其锋芒。
顾濯避也不避。
一应道法未近其身便已消亡。
就像是大日降临世间。
道法如暴雨,终究是雨,如何能近烈日?
祖师们相继死去,再而从那口幽深古井中爬出,玄枢那具年轻身体的腰背变得愈发佝偻,与终日弯腰直面黄土的老人再无区别。
当顾濯即将走到大殿尽头,与古井相差不足十步的那一刻,广缘真人终于开口了。
“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这座道场听从你的意志。”
“只要我愿意。”
顾濯说道,心想自己曾经在那间破道观里住了很多年。
他望向这位在修行史上绕不过去的绝代强者,决定给予最大的尊重,于凛冽风中虚握无形道剑。
广缘真人摇头说道:“但你所能影响的终究只是一部分。”
顾濯平静说道:“这已经足够了。”
话音落而剑出。
一道炽白流光倏然破开满殿夜色。
接着。
流光凝为一线。
“先前说过,从来都不是我自视太高,而是你们见识太浅,根本不明白我的强大。”
顾濯说道:“遗憾的是,你们却不愿意相信。”
广缘真人愣了愣,低头望向胸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苍白的空洞。
在空洞后,是那座被炽白剑光所淹没的古井。
井中,天道宗的祖师们无声嘶吼着,面露狰狞与不甘,在恐惧中消亡,再也无法复生。
道场……就这样被破了。
广缘真人醒过神来,眼神无比复杂地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就此在寂灭中死去。
连带着那些不愿死去的所谓先贤们。
夜色悄然散去,烛光再临。
死亡带来的阴冷气息正在随着秋夜的风散去。
玄枢坐在大殿尽头的蒲团上。
他神情麻木地看着顾濯,声音嘶哑问道:“你为何非要我死?”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活着。”
顾濯说道:“仅此而已,师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格外认真,语气很诚恳。
话音落后,啪的一声轻响。
那是一个响指。
玄枢惨笑着闭上双眼。
在他的眉心中多出了一个血洞,其中有污血从中缓缓流淌,滴落,打湿蒲团。
顾濯静静目送他的死去。
以为敬。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令人厌恶的气息散尽后,他才是归去。
……
……
孤峰之上。
余笙站在殿外,吹着风,望着今夜的星星。
顾濯回到她的身边,带着久违的疲倦。
余笙什么都没说,轻轻地抱了抱他。
“没事。”
顾濯笑了笑,说道:“我现在的心情很好,不仅是把当年就想做的事情给做了,还把未确定的事实确认了下来。”
余笙问道:“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事实吗?”
顾濯嗯了一声。
“祖师殿里的确都是一群废物,在无法搬弄权术阴谋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真正威胁到当年的我,所以……”
他以客观语气阐述道:“祖师必然还活着,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我。”
余笙说道:“然后?”
顾濯微笑说道:“等待我踏出那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