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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天地,阴阳,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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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天地,阴阳,爱恨 (第2/3页)

上苍的声音又一次在大司祭的心中响起,极淡,但真实,为他指明前行的路。

    事实上,他至今仍旧不明白为何那人到底做了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以至于让上苍来得如此牵挂,不惜接二连三地降下明确的旨意。

    大司祭敛去思绪,视线仍旧停留在赤阴教的山门,对喻阳说道:“你终于来了。”

    喻阳看着他空荡荡的左袖,沉默了会儿,说道:“因为你给了我一个不得不来的理由。”

    大司祭说道:“你想好没有?”

    喻阳说道:“我是正确的。”

    大司祭闻言沉默,转身望向他。

    喻阳神情平静。

    荒原很大,荒人更是无数,古往今来杀之不尽。

    然而,在这难以计数的荒人当中,走到他们这等境界的人却连万中无一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甚至可以说是差之不可以道里计。

    像喻阳和大司祭这样了不起的荒人,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肩负着带领族群前进的沉重责任——如果说荒人的修行存在一种飞升,那这就是他们的飞升。

    这种彼此心知肚明的强烈而崇高的责任感,让他们极少去干涉对方所做的每一件事,因为无论喻阳还是大司祭都知道对方的最终追求。

    “我仍旧不赞同你。”

    喻阳看着大司祭说道:“还是那句话,假如上苍是一位真实的存在,何以我族遭受苦难已有千年万年,而它始终默不作声?”

    大司祭认真说道:“时辰未到。”

    喻阳讥讽说道:“我还以为你这次要说告诉我,其实是我族罪孽未消,须再虔诚叩拜上一个又一个千年。”

    大司祭置若罔闻,说道:“如今时辰将至。”

    喻阳眯起眼睛,缓声说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大司祭说道:“有一个人需要死去。”

    听到这句话,喻阳愣了一下,紧接着大笑出声。

    他笑的弯下了腰,泪花从眼眶里溢了出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能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话吗?”

    “上苍让你杀死一个人?”

    “这是何等荒谬的一句话啊?过往数千年间死去的族人,无数个活在这片风雪里的族人,所有所有人的性命与未来就牵扯一个人的生死之上?”

    “你现在跟我说,只要我们把那个人给杀死了,那就再也不需要去用鲜血争取阳光,上苍会让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春暖花开,面朝大海?”

    “你真不觉得这句话荒唐吗?”

    “你是不是已经被自己的错觉给弄疯掉了?”

    “人世间怎么可能存在这么一个人?”

    “真有这样一位存在,那他就绝不可能还是人!”

    嘶吼的声音不断回荡在峰顶,震得四周积雪乱颤而飞,那是不加任何掩饰的不屑与嘲弄。

    喻阳满是好奇地看着大司祭的眼睛,问道:“你真不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可笑至极吗?”

    自第一句话到现在的质问,大司祭始终维持着自己的冷静,神情是不为所动。

    “正确的道路从来都是孤独的。”

    他看着喻阳说道:“我理解这人世间的一切愚昧与不清醒。”

    喻阳安静片刻,收起笑声,说道:“既然你是清醒的不愚昧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人?到底怎样的人能让上苍让你做这种追杀的事情?”

    大司祭诚实说道:“我不知道。”

    喻阳继续说道:“真要杀了那人,上苍又能为我族带来什么?”

    大司祭看着他,认真说道:“这不是一笔交易,而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喻阳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同样认真问道:“你心里可还有我族?”

    大司祭平静说道:“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

    喻阳沉默了。

    大司祭看着他的眼睛,缓声说道:“为了你的想法,我族死伤无数,最终换来一尊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羽化,这就是你近些年做的事情。”

    喻阳没有说话。

    大司祭说道:“任你如何视我愚痴不可救,我这些年来终究是在让族人活下来,而你做的是让族人死去,这就是你我最大的区别。”

    喻阳不愿再听下去,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大司祭平静说道:“你该死了。”

    喻阳再次沉默。

    大司祭说道:“你的计划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在那一天过后,整个人类世界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你所创造出来的东西,为此而勾心斗角,那你还有什么必要再活下去呢?”

    喻阳说道:“所以我该为自己赎罪了。”

    “赎罪只是其一。”

    大司祭静静看着他,说道:“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你的性命帮助我前进,为族人寻找一种崭新可能的存在。”

    话说到这里,近乎无话可说。

    喻阳转身,视线落在浓厚夜色深处。

    那里是群山的极深处,在无尽的冰雪当中有着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春天,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湛蓝的天空,黑色的泥土里蕴藏着生命的气息与希望。

    想到那片让他魂牵梦萦的土地,想着温暖而惬意的阳光,他的心绪渐渐变得平静,然后说道:“我有一个问题。”

    大司祭神情凝重,明白他已经在动摇,说道:“知无不答。”

    喻阳问道:“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大司祭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忆着自己自上苍得来的启示,那些若有若无的天籁之声,说道:“或许他已经不再是人。”

    喻阳笑了起来,说道:“那他难不成是天?”

    大司祭的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说道:“我不这样认为,人间可以有天意的存在,但上苍绝不该真实存在。”

    “因为你害怕亵渎。”

    “或许。”

    喻阳不再在此纠缠。

    他有所思,然后对大司祭说道:“我答应你,因为我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值得被所谓你所信奉的上苍借凡人之手诛之而后快。”

    不知道为什么,大司祭隐约事情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因为相信彼此有着共同的目标。

    ……

    ……

    翌日,晨光到来。

    直至此时,楚珺仍未再进屋哪怕一步,因为她着实不想看到顾濯的可恶嘴脸。

    当赤阴教的长老敲响客舍的院门,得到回应后进入,很清楚地看见了她肩上尚未淡去的霜迹,诧异之余是欢喜。

    “教主心有所感,已经出关。”

    那位长老说道:“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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