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好和井径绝尘埃 16、石榴(上) (第2/3页)
地掌柜的?这边闹地什么?瞧瞧街上多少人看着诚心坏我年家声誉不成?”
范枫肠子都转筋了心道还不是你叫人来闹事!反而倒打一耙!可人家是爷是他们这些家生子儿地主子祖宗!爷嘴大咱嘴小爷咋说咋是。他躬身陪笑道:“是。小的范枫。五老爷遣来打理梅犀分号的五老爷抬举。封小的个掌柜的。小的一直谨遵五老爷命行事不曾逾规半点六爷明察。今儿这是宁大管事不晓得什么意思要来封梅犀分号的铺子!这怎么说的小的哪敢做主啊怎么也得请示了五老爷……”
他口中句句不离五老爷眼睛四下踅摸心里恨着报信儿的怎么跑得那么慢万逸怎么还不来!
六爷哼了一声道:“爷叫人来封账房查查账怎么你这挡着门什么意思?不许?反了你了。回头再与你细算!”说着向韦楷一扬下颌道:“还不去取来!”又转向宁遨点头笑道:“辛苦大管事。”
宁遨含颌抱腕瞧着六爷这般心下甚慰昨儿同六爷说要抬出爷地架子来横些方好压了欺软怕硬的小人六爷只笑不语他还道斯文的六爷做不出那等横劲来。今rì见了六爷这冷脸的模样也极是唬人。
韦楷这边闻言忙亲自带人往前范枫那边急了忙叫人拦着自家凑到六爷跟前低声道:“六爷您是不是跟五老爷知会一声?您别叫小地难做啊?要不您稍等片刻已着人去请万大管事了……”
六爷却并未小声道:“放肆!爷查自己的铺子还要等你们应允不成?混账东西你先前没口子的咒爷爷还未与你计较你倒越上脸了?是当叫你认认主子了。”
范枫还未及喊冤后面上来一伙青衫家丁不由分说按在地上便打。范枫被压着哪里挣扎得过开口便喊:“小的是五老爷……”话未说完为的一人高声斥道:“辱骂主子爷、顶撞主子爷还不打烂他的嘴!”
那些家丁下手极狠抽出五寸长的厚竹尺揪起范枫的头就掌嘴几下便是血肉模糊牙齿吐落一地这下便是想喊冤也喊不出了。范枫被打那些堵在门口地伙计谁还敢如何都退让开来韦楷带人进得内堂收拾账房账本统统装箱抬走。
这边六爷回身退回到温知府低声道:“一些家务事让世叔见笑了。方才未成想这奴才胆大包天倒污了大人的眼实是侄子的罪过。世叔店里请……”他脸上云淡风轻笑容和煦声音平静又是一副谦谦公子模样仿佛那边什么事都不曾生。
温廷涧脸sè十分难看心里极是后悔。
一早这从玫州来的年六爷便来拜访于他撂下厚礼言辞亲近。他虽与年五老爷年岌有些交情但年家的事也不尽知这五老爷的亲侄儿来了且是京中年家嫡长孙。将来地家主他哪能怠慢!何况这不还有厚礼呢么!于是这两句半就世叔世侄叫上了。
这年六爷温文尔雅进退有度称是来地不巧。叔父回京在瑾州府这段时间便得请温世叔多多关照晌午丰乐楼摆酒请世叔赏脸又言郑记铺子近rì进了批新货眼下这时局进些好货也是艰难所以借花献佛孝敬世叔只不知世叔好些什么因往丰乐楼是顺路。还请世叔移驾去瞧瞧。
温廷涧生平所好酒、sè、财这会儿还有一桩事急等着用钱填补见这年少家主如此上道又给足了他面子极是高兴衙门里也是无事便即乐颠颠跟着来了。原还想做长远算计谁知道撞上这一桩!
他心知还未算计人反被算计了这年六爷是存心叫他看这一幕将来若有什么。年六大可以大嘴一张说知府大人也是亲见的!他又气又恼隐隐又有些惊心年六爷做这么个阵势是存心与年五老爷找麻烦?京中年家还是离他远地年岌却是他的上官。他一脚踏进这水坑里得罪了风雷之xìng地年岌可大大的不妙。
他沉了脸低声道:“年六爷这是何意啊?青天白rì朗朗乾坤当街行凶让本官……”
正说着那边甘从铺子里拎了个双层提盒出来递到六爷身边略掀开盖子与六爷和温知府看。六爷淡笑道:“世叔言重了这些是家务事。那奴才是侄儿家奴不听管教与他些教训罢了并非行凶。世叔您看这是涡国的犀簪和南海明珠若还入得世叔眼侄儿这就叫人送到府上去。人都说这犀簪妇人用之。尘不着。想来婶子们定是欢喜。”
知府大人眨了眨眼瞧着那串珠链想着修长柔媚的美人颈。暗暗吞了口口水咳嗽两声道:“世侄家事本官不便插手只是也莫这般叫百姓瞧着……”
“是是……侄儿知错了。实是被那奴才气到。”六爷说着生气脸上却无没有半分愠怒。
谁叫拿人家的手短?谁叫还想着往后长久拆兑?温廷涧心里哼哼两声如今只能推说是年家内事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如何好管?且不过是家生子儿揪个错儿关起门来打死也没啥可说只别在街上就好。
他刚待再叫年六爷家务事家里处置去那边快马赶来一行人为的正是郑记铺子总管事万逸。。http:。万逸瞧着温廷涧便是一愣刚待过来行礼那边温廷涧长随便提点道“温老爷”他会意常礼见了然后来请本家爷的安。他是见过少年时的六爷地满脸堆笑道:“六爷何时来的瑾州小的们竟都不知实在是罪过。”
“万大管事。”六爷淡淡道“你来的正好爷叫人拿个账你的人倒横加阻拦好大架势。不服管教?那好梅犀分号的账爷自个儿带走了你去把那五家的并你的总账今儿就给爷送到南弦街宅子里。”
万逸擦了擦额角的汗一笔写不出俩年字儿来一向温吞的六爷几时拿了八爷地横腔陪笑道:“六爷这五老爷不在瑾州小的们……”
六爷挑了挑眉冷笑道:“五叔同我是亲叔侄有什么还用你们多嘴?还是你也需得爷告诉你这是谁的铺子?其荩!”其荩打后面过来怀里取出几份房契地契等契书六爷冷冷道:“万大管事要请温老爷验一验这契的真伪?!”
万逸打瞧见这些人就知道六爷想做什么了也是暗惊当初五老爷就是用地查账打走了郑家的陪房接手的铺子如今六爷这是依样葫芦挪了回来……别说他一时间脑子乱了想出好辙来且说五老爷已北上多rì圣旨之下谁敢耽搁绝无回转可能八爷一早在京里了瑾州府里没一个能与六爷平起平坐的主子他们再怎么说都是奴才。六爷决意如此既占势又占理他们是压根没辙的。况且这温知府……
他嘴里说着小的不敢目光一早飘到知府大人那边去知府大人和五老爷也有些交情这会儿不指望伊站在己方。然哪怕是和稀泥也好。
温廷涧这会儿别说肠子心肝脾胃肺就没一个不是悔青的但事已至此只能咬牙挺着。这是年家家务事家务事。他管不着管不着。他开始自我催眠沉着脸目光早不知道落在哪里对近边生的事视而不见。
六爷脸上挂着冰霜道:“不敢?天下还有你们不敢地事儿?这两年往京里奉账的账是多少你当记得吧?”
万逸瞳孔骤然收缩哪里有什么奉账。但他能说五老爷不让奉账吗?账怎么做的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当初五老爷有恃无恐纯心赌气压根没有让做假账掩盖的意思现下别说今儿就要就是给个三五天那三五年的账又怎调得过来!况且最大地分号梅犀分号地账已落在六爷手里了……
他见过少年时地六爷脸sè始终是病态的苍白笑容也是无力漆黑地眸子里尽是温吞的光芒待人极有礼的对他们这些外面的管事们也都客气。都说六爷聪明。他却也只当是读书人地聪明罢了弱冠少年且是病体缠绵能厉害到那里去?
如今却是……
六爷再没有半点温吞。竟是咄咄逼人道:“爷在京病着你却挪了爷救命的汤药银子何等居心?你还有什么不敢?五叔一向疼我红利特特多分了我两成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主子也敢害?!五叔被你们蒙蔽了打量爷是傻的?还是你们觉得爷活不长了。不能来找你们算账?!”
此言一出万逸连陪笑都笑不出来了。六爷这不光是要收铺子还要他们死!
他迅扫了一眼周围鄙夷目光嘀嘀咕咕的人群又瞧了泥菩萨一样的知府大人口中紧着道:“小的冤枉六爷误会了。咱们且回去。小的细细报与爷听。”
六爷目的达到见好就收挥手道:“好。带着账本往南弦街来细禀。”六爷转回身。身子微恭朝车停的方向做了个请地动作向温廷涧道:“世叔莫叫这群奴才搅您的兴致您请……”
温廷涧已经没有半分兴致了又不好作铁青着脸咬着牙一甩袖子上了车当郑记铺子那匣子东西交到他手里时他才稍稍顺过气来些。丰乐楼的酒席那是无可挑剔温廷涧心里有事儿却是吃得半点儿不痛快。回到后堂召唤师爷来商量今儿的事儿师爷还没来倒是他地夫人带着三个有些体面的小妾过来了。
“老爷可算回来了!我有好事儿与你说。”温夫人将手里那朱漆雕满花嵌珠玉的匣子撂到温廷涧身旁桌上。
温廷涧皱了皱眉。他这妻是乡下婆娘素来粗鄙没见过什么世面他第一任带她上任惹了不少笑话后就再懒得带她赴任当然这也是为了方便纳妾。现下是因着乡下寡母没了再没什么由头让妻老家守着只得接来。方才年六爷来访他六爷的二房nǎinǎi就往后面来访他夫人瞧这考究的匣子当是年二nǎinǎi送的礼吧。
想到年家他就抑郁没好气道:“什么好事儿?”
“说的就是这个呢!”温夫人欢天喜地的打开来匣子里头一套镶了七彩宝石地纯金蟹八件流光溢彩美轮美奂。她美滋滋道:“老爷且看这少说也值千八百两吧还是什么……什么板子的来着?”她扭头去问一个小妾。
那小妾心下鄙夷脸上堆笑道:“限量版。说是整个大秦就五套!因着限量价钱怕又高出十倍不止。”温廷涧其实也没风雅倒哪里去古董收藏品一概不懂古董这东西值天价也得有人买不是?没人买窝手里就一文不值。他就只看着金银是好的故也没在意那十倍的价钱只瞧那金灿灿光闪闪想必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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