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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醉酹寒香酒一杯 43、有人就有江湖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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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 醉酹寒香酒一杯 43、有人就有江湖⑦ (第1/3页)

        卷四醉酹寒香酒一杯  43、有人就有江湖7

    窝了一晌方起身。  年谅由着夏小满整理衣裳,听她说着纪方杰的病况和她送去的礼物,频频点头,忽一低头,瞧见她还穿着在家的衣衫,不由一笑,抬手止了她,道:“别打发我了,快去换衣裳吧,既是家里无事,便莫让大姐久等。  ”

    夏小满绕到他身后,抻了抻后襟,放缓语气道:“我叫青樱过去伺候大姑奶奶了。  回来前,大姑奶奶吩咐晌午不必我过去。  ”

    年谅不以为然,扭头道:“大姐不过一说,你还当真了。  去换吧,一同过去吃。  ”

    夏小满使劲扥了两下,抻得没了褶子,转到他面前,抿了抿嘴,道:“不大好吧。  大姑奶奶可都说了不用我过去。  ——我也叫厨下备了我的饭了。  ”

    见年谅不言语只盯她,她也晓得这词儿说不过去,微有些尴尬,找一个能摆平年谅的借口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便又道:“没旁的,还是昨儿的事儿……主要是,大姑奶奶若席上问年寿堂的事,我这边……”

    年谅摆手道:“不会。  若真能在席上提,先前又何必私下招了你单问,姐这是不想让姨母忧心……”话虽这么说,却到底顿住,拍了拍她胳膊,道:“也罢,左右你方才也与大姐请了安了,……大姐也是有言在先的……”

    到底里头牵扯了表妹,若大姐真个问了,当着姨母面。  满娘怕是更难应对,还是不过去的好。  回头关上门家里再说,还能瞒了姨母那头,——虽然也不是久长之计,但能瞒多久瞒多久吧,日子久了随便想个什么说辞也就糊弄过去了。

    夏小满却压根没琢磨昨儿地事,她自然知道年诺不可能在席上提那事。  这么说不过是个幌子。  听闻年谅不用她去了,不由心里念了句佛。  低头瞧了瞧这双腿,啧,少遭一次罪。

    年谅见她低头不语,忙道:“那事儿莫想了。  ”又岔开话题凑近她调笑道:“——我可这就过去了,再耽搁便到饭时了,没得叫姨母见笑,这‘闻风而来’。  多长的腿子!”

    她撇撇嘴,小声嘀咕道:“我腿可不长,这立久了,踩一踩更短了。  再末梢神经坏死,把脑袋憋大了……啧啧,亏得免了……”

    他隐约听了半句,似懂非懂,还想调笑。  忽想起上回大姐过来时,席间姨母让她落座她也不肯,一路站着相陪。  这会儿叫她纪府吃饭,她怕是想着得立规矩伺候布菜,才嘀咕这句话、这般模样不肯过去吧。  他叹了口气,缓声道:“大姐最是随和。  你也不必太拘谨了,——姨母不也唤你?入席便是。  ”

    她眉梢高挑,眼睫低垂,嘴角依旧扭曲着,调子微有些拐,只道:“有些规矩……还是守着好……”

    他瞧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弯了眸子勾了嘴角,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省得规矩是真,只不晓得肯守规矩是真是假。  换着法子推了旁人做恶人。  ”

    她斜眼瞧他。  有心玩笑一句。  可若话泼出去便是变相承认她先前确实逃避守规矩了,只好抿了嘴。  装聋作哑,耸了耸肩,佯作不懂。

    “罢了。  ”他彻底被打败了,笑着摇了摇头,道:“下晌大姐过府再论。  不问你是最好,若问你……还是那话,推说不知吧。  ”

    他转身才迈了两步,又顿住脚,偏头对扶着他的夏小满道:“吴家父子还在前堂,回头你寻个由头打发走,就说这会儿我没空见他们。  ——你也别见,也什么都别问。  听我的,先晾着。  ”

    *

    年诺没在席上问年寿堂的事,倒是似是无意问起满娘人怎么没过来。

    年谅想着满娘那副模样,心中好笑,脸上便不由透出几分笑意,只回道:“因着姐说不用她过来,不敢拂姐意思,故此留她在家处置些家务事。  ”

    年诺夹起片青樱撂在布菜碟子里的嫩笋,端详了下,随意道:“倒是听话。  ”

    年谅一怔,随即陪笑道:“她是实心眼地。  给个棒槌就当针认了。  ”

    年诺淡淡一笑,不再言语,放了那片笋到口中细细咀嚼。  新下来的春笋,鲜,嫩,爽,脆,却是带着点子寒涩。

    饭后饮茶闲聊片刻,年诺便辞了纪郑氏,又约下三月初一去上香,跟着年谅回了年府。

    对于来上茶地夏小满,年诺却是什么也没问,只接了茶。  年谅瞧着她没开口的意思,便冲夏小满使了个眼色,打发她连带满屋子丫鬟下去,这才把一早想好的台词挪了出来,简单扼要的讲了年寿堂的事,又说了早上来的那个衙门罗姓师爷的言辞。

    年诺听着脸色愈差,末了冷哼一声,道:“姓罗地?不认得。  这等不入流的人物,也配往这边来。  往后府衙那边,除非侯廉孝亲来,旁人不必费口舌。  ”说话间已是带了气恼,提及侯知府,忽而想起知府那好亲戚来,便又问:“窦家……可有什么举动?”

    “姐息怒。  身子要紧。  这起子小人慢慢收拾。  ”年谅忙劝,听闻又问窦家,摇头道:“并无举动。  自上次闭门不见后,窦煦远便不往这边走动了,也再没走礼。  ”

    “不晓得他是知趣儿,还是等着你去寻他——这等人惯会落井下石。  ”年诺依旧火大,冷冷道:“昨儿掌灯时候听得咱家人来说的那些,你姐夫当时便遣人去看了,年寿堂已是进不去的。  今儿白晌也往府衙去了,还没个结果。  想来是和那姓罗的走两岔了,不然侯廉孝断不敢派那等人来。  哼。  这事儿,没那么便宜饶了侯廉孝,是年寿堂遭劫,咱家是苦主,他封铺做甚?!挟公报私?哼,非与咱们个说道不可。  你姐夫也说了……”

    她眼底一片阴霾,压低声音道:“打腊月就传闻今上要动手拾掇御史台。  却一直没个准信儿,最近消息不断。  今儿连邸报也出来了,两位中丞大人,一左迁一外放,却只从吏部调了李容昇补缺,还空着一位,——李老大人又已是花甲之年,怕是时日无多……。  想来朝中可是不少人惦记着。  正是寻事邀功的时候……,也还有想从京中棋局抽身,无有去处地……”

    年谅奇道:“今儿的邸报上……”

    年诺垂了眼睑,微微点了点头。

    侯廉孝本无根基,不过依附朝中几家,若彼方自身难保,谁还顾他?东南繁华,玫州知府也算是一等一地肥缺。  多事之秋,盯着的人自然不少。  如今,这侯廉孝治下有匪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闹市区抢劫药铺,治绩到什么程度了?从失察之罪开始论起,深挖一挖。  上面的人想做什么样的文章做不成?!

    这些不肖谁与他分析,曾游走在玩政治的**之间地年谅也是极明白地。  正月里他也是准备等御史台变革这个机会,寻几个底层正直不阿地小御史给郎家和陆家下些料,——扳倒绝无可能,但只要引子牵出来,上层有人想收拾他们就会贴上来,找他们个晦气;就算没人想动,最少也能给他们添些腻歪,只肖传进金殿,无论那位尊者说不说话。  他们都得三五个月睡不好觉。  也算给表哥报仇出气。

    如今这招挪到侯家,那更是不费力气。  只是。  他时而疑心,这些他懂,侯廉孝会不懂?侯廉孝既是善于钻营,又怎会在这么个时候为了点子蝇头小利而生事得罪年家、胡家?(与仕途相比,贡瓷实是蝇头小利,况且贡瓷也肯定是窦家吃大头,侯廉孝搂不了多少。  )可这事,听满娘转述,分明里头有个套儿,若说和府衙没半点儿干系,怕是谁也不会信。  而且,府衙封了铺子,到底为的什么……他打一知道就派人日夜在年寿堂外头守着了,无论拉尸体出来还是运药进去他都会知道。  可偏就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若说在他派人之前那边就已做完手脚了,那何必继续封铺?

    他正思量着,又听年诺道:“府衙不是没缝的地方,不晓得方溥明与你指了路没有,你姐夫说他原有不少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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