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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宫中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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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4章 宫中纵容 (第3/3页)



    没一会,梁逍遥等人也到了,柔情蜜意的齐声喊道:“参见圣人。”

    “嗯……”氤氲流动,圣人靠在桶壁:“免礼,免礼。”

    忽然腿一压,腰被夹住了。睁眼一看,却是和张惠同样高挑健美的阿赵脱干净衣服翻进了浴桶,正骑在他大腿上摸来摸去,拿帕子给他认真洗着心口正身,差点就能把火摸出来。而阿赵还是一副没事人,只是笑颜如花的服侍:“我们又过了一关,在凤翔等消息的几个月,整夜整夜睡不着。看见郑延昌、韩偓垮着个批脸来找,我就怕的不得了,心里咚咚打鼓………”

    都是些老生常谈,家里长短,但阿赵少有的小女人姿态的倾诉,不时应承几句,缠绵调情,别有情调。

    半晌,阿赵才停了手,双手搭在他肩上,脸贴心上,一声低低叹息。

    说到底,阿赵也是个女人,圣人不在,就没安全感,见面了,便觉安心。欢声笑语的屋子里,满满都是莺莺燕燕的喧阗。自己在昏昏欲睡。那边,崔玉章一摞文件搬到浴桶边,供他阅读。

    崔玄素设好桌案,坐下开始磨墨。

    韦懿、武令仙、张馨在传菜试毒。武琉仙在洗水果,武容仙、张恋在挤奶,切奶酪。

    赵嫣然在选衣裳。

    闻人楚楚盘坐在蒲团,已然入定。表情姿态神圣,不容亵渎。

    杨可证双手趴在桶缘上,咬着他胳膊:“给我们讲讲这几个月的经历。五万人去打十几万叛军,又一路杀回来,想想都心惊。还有,父亲是不是没出兵助你?这老贼,我看他是老寿星吃砒霜,故意带家族受祸。”

    “有什么好讲的,无聊得很。”圣人头往淑妃手臂上一靠,又被南宫抢过去,撒娇的左右摇:“讲嘛。”

    “好好好。”摸过坐在左侧乖巧陪伴的梁妃、独孤画,停在梁妃脸上,正待开口,突然咳了几声,像是被淫靡气息呛到了。他心有所感,开始和妻妾们讲这么一个故事:“从前有个柴荣皇帝,少年英雄,君子笃厚,生于煎熬,一如此时。践祚后…………”

    李皇帝编故事讲故事的能力,岂常人能比。一碗白水,他也能讲得精微曲折,跌宕起伏。开口没多久,叽叽喳喳的几十个女人就拎着小板凳各自坐下,托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

    一片幽静中,只有圣人绘声绘色的宛转描述。

    等换第三桶热水,故事已去大半。澶州政绩,高平历险,艰难处境,太原兵败。治河修渠兴盐铁,大小符后的齐人艳福,周汉辽越楚唐蜀的恩怨情仇,都已说过。正到雄心壮志的大军跨河而北,问敌幽燕。

    水雾熏烟里,圣人滔滔不绝,淑妃、南宫只是趴在他脸边,阿赵只是趴在他心上,认真听着。

    院外,宇文柔脚步轻轻,带着一个忧郁身影走来。却是朱邪吾思非要见圣人。圣人吩咐,暂时不见。想想从前的感情,贤妃也没过错,约见态度又坚决,宇文柔就引来了。

    她俩走到门外,就听到里头圣人口若悬河。柔奴步子一顿,回头看朱邪吾思。圣人在兴头上,咱们是不是稍等?

    贤妃瘦了。明显的清瘦了,热情外向也消失全无,神态憔悴茫然。

    看见宇文柔的眼神,也只是勉强一笑,点点头。

    北伐一别,两人就没再见过。

    独眼龙之事,虽然没说,但互相都知道对方想法。丈夫一定要弄死父亲。她谋求让父亲全身而退,再不济带着家人躲得远远的,做个百姓。不是袒护,只是不想贼父死,不想家人宗族跟着他的死遭劫难。丹凤门上同生共死的心连心,余生只怕不会再有。

    此来久别初见,贤妃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有如乱麻,有如刀割。

    她站在门外,听着圣人活泼的嗓音,不时引一阵欢呼嬉笑。想起他的微笑,他的温柔爱抚,想起他的时而君子,时而泼皮,时而孩子气,时而小丑,时而心如铁,只有沉默。

    “来如流水逝如风,不知何所来兮何所终…………到头君王心,难逃这一天!正是大功将成,病龙台下问老人,夜半急发疾大渐。”

    故事终于讲到柴荣暴病班师。只在瓦桥关远远看了眼幽燕,就卧车南归,撒手人寰。慷慨燕赵,宏愿凌云,今生来世,转眼只在魂见。

    忽然胳膊几凉,一看。淑妃、南宫、洛符、素素、洛文宣、庾道怜、赵如意、赵若昭………已是起身,一滴滴晶莹剔透,无声滴落。

    阿赵捧着他的脸:“这个柴荣皇帝,我怎么没听过?从三皇五帝到现在,没有哪个皇帝我不知道,你编这么个人,是在影射你身体不好?有难言隐疾?”

    圣人环顾一圈,抱紧了赵如心:“故事啊姐姐………这只是一个故事,你们女人不是喜欢看苦情戏,听悲剧嘛…………”

    “我不喜欢!”这么久了,阿赵还是头一回惹毛了。

    “圣人讲皇帝,会让我们把你代入。壮志难酬,几多遗憾。”一丝不挂等待圣人出浴跪到面前香舌服侍的洛倩、赵楚仙、韦懿心痛道:“别讲这种,我们孩怕,也不想守活寡,住寺庙。”

    “呵。”圣人往桶上一靠:“但凡人雄,只会感谢他生于乱世,而非太平悠游。一切英主只会庆幸他囹圄侵逼,天人相催,寿命不假。而不是纳头便拜,心想事成,垂拱而天下治,百事图徐。孤家寡人,独面人间,只有智命以博,无往不利,扫垮他的一切对手,成为最后也是唯一也只能是天选的时代世界之雄!一个柴荣就把你们听胆寒了?笑话!我只怕这场面还不够大,不够乱,压力不够重,时间不够仓促!”

    阿赵笑笑的重新趴下:“很有精神!看来,这的确只是一个故事,那我就放心了。”

    “决战时机,已经成熟。就这几天了!独眼龙赖着不走,就取他狗头。”

    门外,贤妃忧郁的身影只是低头静立。

    “来如流水逝如风,不知何所来兮何所终.”她最终,还是没有让眼里涌动的雾气,化作泪水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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