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处女妈妈3 (第3/3页)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想照顾你们,嫁我好吗?
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放弃监护权。紫莺重申她的立场。
我不放弃,但保证绝不将孩子与你分开好吗?在他未成年前由你监护教养,除非你有违亲道,我立具结书可以吗?宣靖涛知道她顾虑的是什么,她不相信他,担心他发现孩子不是她亲生,而诉诸法律强行取回监护权。
可以,不过我还是请你三思,因为纵使这样,我仍是会折磨你。紫莺低声地说,她什么事都要说明白,让他以后无话可说。
我愿受折磨。只要你高兴就好了,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事生气。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真心的。你要怎么考验我都可以,只请你不要拿自己赌气,你中午和晚上的药没有吃,这样不行的,回来好吗?在电话那头他担心之情油然而起。
紫莺断然地挂掉电话,不明白为什么?何以这么差劲的人,却又会有如此体贴周到的关怀?他的一切都不像是做假的,会不会中间有什么误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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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莺的公寓,静娟看着那套宣家特别由巴黎订做的白纱礼服,赞不绝口。
如果结婚只是穿这么漂亮的婚纱,婚礼结束就各不相关多好。
静娟!实际一点好吗?男人哪会只要给你穿上白纱就好?浪漫的婚礼,是剥夺你基本人权前的麻醉剂。心婷双手搭在静娟肩上宣教似的告诫着。
倒是可以穿着白纱进礼堂,不签字不盖章,在最后一刻转身就走人,这样既穿过礼服,又不会失去人权。紫莺半开玩笑地说着。
紫莺,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样对双方都不好,语兰的事何不问个明白,看他怎么说?梦渝听程志新说过紫莺的转变有内情。
你想他会实说吗?紫莺不以为然地反问。
紫莺,平常你总能够宽待别人,为什么对他如此严苛?就算是事实好了,你不也知道他那时是受到严重打击吗?那不是不可原谅的。静娟放下婚纱说道。
我提醒过他,本来拿到具结书也想放过他的,但他一味地要结婚,从头到尾都没有尊重我的意愿的打算,一副吃定我的样子,所以明天的结果是他自找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们说什么也没用,不过紫莺为自己多想一点,不要总想替人打抱不平,我宁可相信宣靖涛也无法信任舒语兰。梦渝语重心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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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宣靖涛挽着紫莺要步入礼堂之前,他倾身在她耳边道:待会儿别任性,婚礼完成后,我不会勉强你。
婚礼的筹画本来就进行得差不多,而紫莺态度低调,坚持女方宾客仅以她的几个好友为主,宣靖涛无不遵照她的意思,但他在婚礼的前一天,悄悄地下苗栗接来了她的父母为他们主婚,准备在婚礼当时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然而一踏进她的公寓,见到她不屑又冷傲的嘴角微扬后,他有所觉悟,通常她那种表情是游戏结束的前兆。他怎样都无所谓,但是请来了父母,若婚礼成了闹剧,无异于弄巧成拙,更加伤害他们父女原本就冻结的关系。
紫莺一进礼堂就见到主婚台上的父母亲,父亲还抱着映帆,精神看起来比上次她偷偷回去看的时候好多了,她的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当然在父母的主婚下,紫莺没有照计划当众摔宣靖涛耳光转身走人,只是不甘心极了,所以不小心地狠狠踩他一脚,就算他功过相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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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娟!有没有办法不被发现呢?外面的客人喧闹声渐渐减弱,新房中的紫莺就愈加不安。
有点困难,虽然不是每个处女都会落红,但万一你是那些近百分之五十中的一个,就怎么也瞒不过了,再说以他曾经有过的荒唐生活,就算你不会落红,他还是会发觉的,你不要笨笨的样子,热情一点,暂时先多灌他一些酒让他醉了可能矇混得了。静娟走到门边,才想到了主意。
静娟说起生理常识绝对有根据,但出的主意就不太可靠了。在门外正打算敲门的宣靖涛听得直摇头,这两人紧张得连商量大计都忘了关好门,不然以他们家的隔音设备,门一关紧什么也听不到了。
要灌多少?每次都灌他可以吗?会不会酒精中毒呀?紫莺听到酒就皱眉。
那就看你学得快不快了,你什么都不懂,平常也不看限制级的镜头,大概要久一点,这样好了,先过了今晚,明天我们去问程哥好了,他才知道重点。
宣靖涛实在听不下去了,什么馊主意?他举手敲了门,听见应门声才进去。
静娟,谢谢你帮我陪紫莺。一进门他即谦冲有礼地笑着。
哪里!静娟担心地看他一眼,忘了刚才有没有关门,不知他有没有听到。
恭喜你们,你们的礼服很好看,你今天特别帅,如果多喝点酒会更有味道。她边说边走到门边。
静娟!紫莺一见她要出去心中更是着急,她还很多问题没弄懂。
静娟也累了一天了,志新等着送她回去呢。宣靖涛坐在她身边柔声地说。
是啊!明天再说。静娟也只好打开门出去了。
先去洗个澡吧!你累了一天。宣靖涛体贴地帮她把头上的头饰拿下。
谢谢!我爸妈今天很开心,你一定花很多工夫才让他们来的。
其实爸早气消,他很想你,也很舍不得你,坚持不让你回去,是怕你因帆帆耽误了一生,所以只能这样逼你。宣靖涛替岳父把心里的话告诉她。
也许吧,不过不重要了,只要他们开心就好!进浴室前她又由衷地道谢。
宣靖涛只是一笑。你开心吗?我只要你开心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看着浴室紧闭的门在心中默默地问着。
当宣靖涛也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时,紫莺在桌上放了两瓶酒,宣靖涛暗自忍着笑,台湾人的喝酒文化他实在不敢恭维,再好的酒都当开水灌。
你会喝酒吗?他故作意外地问。
当然!念中文的人不喝酒,不算毕业,不过我胃不好,不能喝酒,你帮我多喝一点。她倒了一杯在高脚杯上。
那就别喝了。我不知道自己的酒品怎么样,万一不好醉了就麻烦了。宣靖涛别有用心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
这样啊!紫莺迟疑了一会,面有难色,静娟怎么没想到酒品的问题呢?那喝一点,微醺而不醉应该没问题吧!一点吧,这样比较合古礼。
哦!合卺酒是吗?但少了个酒杯,没关系,可以变通的。宣靖涛优雅地拿酒杯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将紫莺带了过来,抬起她的脸,喂进她口中。
紫莺被他举止吓呆了,甜甜的酒汁流进喉中,没有想像中的呛。
好喝吗?他调皮看她一眼,喜欢那嫣红的脸颊。
还好。紫莺觉得脑袋热烘烘的,心也狂跳不止。你在伤心失意的那时候,可曾花钱买女人帮你生孩子?她终究是决定问了。
宣靖涛沉默了一会。你介意我的过去吗?我有一次失败的婚姻,做过些堕落的事,而你纯情善良,你希望有个纯纯的爱,我会给你,只是我有过去是不是这份爱就不完美了?
你的事,郁淇和妈都跟我说过了,那不能怪你,我在意的不是这个,我不也有段不好的过去吗?所以才有帆帆,我只在意你是不是把女人当人看。
我是花钱寻欢,也希望金钱能买到孩子。但是我没这么做,热爱医学的我对于别人的生命还不至于这么对待,相信我好吗?他深深地望着她。
紫莺信任地点头,虽然想不透语兰为何这么对于宸说,但眼前她愿相信宣靖涛。
我相信。你再喝点酒好不好?你喝酒的样子很好看。她又倒了杯酒。
宣靖涛含着笑意轻啜着那杯酒。你不怕我醉?
喝一两杯会醉吗?程哥都喝两瓶以上才会醉的。紫莺撑着腮帮子看着他。
当然不会。他一口喝了杯中物,虽自认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此刻却不想被程志新比下去。志新常陪你喝酒吗?他问得有点不是味。
又替他倒了杯酒。我不喝酒,你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睫毛好漂亮、眼睛好迷人,男生怎么可以有这么漂亮的眼睛呢?帆帆的眼睛像你。紫莺被酒气醺得头有些昏了。你把这瓶酒喝完好不好?她红着脸摇着酒瓶说。
为什么?看着她傻兮兮地笑着,他试探地问着。
我小时候灌蟋蟀都是这样子的,就算蟋蟀跑出来了,水还是要全部用完,这样才完整。所以酒开了也要喝完才好。她娇憨地说着,神色却非常认真。
天哪!她把他当蟋蟀灌吗?真没想到她从灌蟋蟀时就展露龟毛的天分。宣靖涛深感无奈却又心甘情愿地当那可怜的蟋蟀把酒喝下。
喝完那杯后,他看着紫莺认真地问: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你要我说什么话?她努力地想让脑筋清醒。
关于帆帆妈妈的事。
帆帆妈妈?帆帆妈妈有什么事呢?我觉得头有点晕耶,奇怪,喝酒的是你,为什么我会醉呢?她右手屈成拳敲了敲脑袋,隐约知道该怎么应对又语无伦次。
宣靖涛叹口气,扶她躺下。你中文系不算毕业,才半口酒又醺了三杯酒就不行。他不解半醉半醒的她为何仍能闪避问题。
紫莺伸手抱住了他,你很坏,总是自作主张,但是我还是喜欢你。因为你我有个孩子,让我觉得不管我怎么样,孩子都会爱我,谢谢你。你知道吗?必须小心翼翼地做好每件事,才能得到肯定,好累!好可怜!但是帆帆不管我做什么事,他都高兴。紫莺埋在他怀中哭了起来。
宣靖涛紧紧地拥着她,不管她有几分的清醒,或是几许醉意,都无所谓,只要她打开心扉不把他关在她的世界外头就好。
我不是故意使坏,只是你好任性,我不强迫你做些事,你只会亏待自己,我无法看你这么折磨自己,见你拿自己出气我舍不得。他轻拭着她的泪。
其实我不是要折磨自己,然而生气的时候没理由在别处发洩,只能很气自己。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着。
傻瓜!生气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想发洩就发洩,别什么事都苛求自己,自己很无辜不是吗?凡是尽力就好了。他抚着她的发丝温柔地劝着。
嗯!她赞同地点头,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抬头望了他一下。
想问什么?他微微一笑看着她眼中的一派天真也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
吻怎么分辨得出会不会呢?不就四片唇碰在一起吗?她纯然认真地看他。
想知道理论还是实证呢?宣靖涛修长的食指轻轻画过她的唇淘气地问。
十点了,明天再说好了,晚安。紫莺听见了壁钟上的响声,立刻放开他,躺平睡好。
宣靖涛转头看了壁钟一下,明明是报时的机器,却如此不识时务,偏偏它是他特别设定的。
轻叹口气,为什么她连醉了理智还能跑出来作祟?不过他也不急,为了她的纯情梦,他可以等的,陪她一起作梦也是件美好的事,他想知道她有些什么浪漫的想法。不过他知道一个关爱的怀抱是她渴望的,纯精神的一段情感交流也是不可或缺的阶段,因为她的爱一生只一回,既然要和她共度往后的日子,这些当然也只有他能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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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暖的怀抱醒来,心中没有背叛友谊的罪恶感,也没有矛盾自责的感觉很幸福。这是紫莺新婚第二天的第一个念头。
酒量不好,没把一瓶酒喝完就醉了。她看着桌子上剩下的一瓶半酒说。
看着宣靖涛沉睡的容颜,真的和儿子很像,习惯性轻抚着那出色的眉毛,很自然地在他额上印上轻柔的物。坐起身来曲起双膝将头斜枕在膝上盯着他看,感觉有点熟悉又有些陌生,他是丈夫耶!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亲人。没有经过款款深情的凝眸对视,欲言又止的含羞表白。没有陪她去山上看过流星,也不曾在沙滩携手漫步,他不曾当过她的情人,就成了她的丈夫了。
他没有从牵手开始,即拥着她度过长夜漫漫,不曾吃过烛光晚餐,却吻得她茫然失神,两人之间不够浪漫,但觉得温馨,没给她纯纯的爱,然她已觉得无憾。
紫莺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的纯情梦已经不可能实现了,不会有机会和情人骑着脚踏车到海边看夕阳、撑着小伞在细雨濛濛的林间散步、划着小船在湖中谈心,今生此梦已远,她却不以为意。
宣靖涛一睁开眼,就看见她宁谧温煦的眼中充满情感。
想什么?他坐起身拢着她问。
想你第一句话会问我什么?她眼中带着幸福的笑意说。
结果你想对了?他也给她一个会心的微笑。
你是个知己。她愉快地说。昨晚你问过我关于帆帆的妈妈的事,有没有话对你说是吗?帆帆的亲生妈妈叫舒语兰,是我大一的好朋友……
听完她的话,宣靖涛在斗柜中拿出了舒语兰的信。这封信我迟了六年才拿到,上面是帆帆之所以来到人间的原因。
紫莺看了一遍,泪从眼中涌现。她就是因为爱恨分明才不容于一般人,心中缠绕千回百折的思绪才会吃尽作繭自缚的苦。
你不怪她吗?她有意让你为情受苦。宣靖涛回想起她在那些个依偎在他怀中,却又不言不语的夜里,心里承受的尽是痛苦的矛盾挣扎就心疼。
同时也表示她知我甚深。紫莺不愿去看那不好的一面,她可以同情地理解那是什么样的心情,语兰有才能,却没有尽情发挥的机会,所以会不甘心。
她说做过不少伤害你的事,你也不想知道被她害了些什么吗?
不知道就不叫伤害,语兰不是坏,只是任性而已,认为什么是对的就去做,世上很多人都这样,只是他们会伪装,而语兰不伪装。她把信折好还给宣靖涛。
她遇见你真的是幸运,人的一生难得遇上一个了解自己,又接受自己的人。他羨慕也庆幸自己能与这么解人的她相遇。而后他有点忧心,帆帆长大了,你会让他看那日记吗?那可能对他是个很大的打击。
你想看吗?语兰信上说你有疑问可以看。紫莺看着他问道。
不需要。我没有资格窥探她的内心世界,我只需感激她给我一个孩子,叫我与你相遇。只是担心日记的内容会让帆帆受不了,她是那么的特异独行。宣靖涛把信收回斗柜中。
什么样的打击我都会陪他走过的,那是他的母亲。不管怎样都是他的母亲,语兰想让他知道,他也有权知道,我相信他长大后有分辨的能力。我教出来的孩子我有信心。紫莺笃定地说。
更正!应该是我们,从今以后任何事情我都要参与,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再只带他去海边,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把事业重心转到这里,日夜陪着你们。宣靖涛将她揽到怀中。
我不需要你日夜陪着,只需知道你在就好了,在身边当然好,在天涯海角也没关系,对感情我要求心灵相通的精神恋爱重于一切,对于婚姻我觉得质比量重要,如果只是日复一日地过日子,因互相占有而失去自我,不如各自有一片天,却能够彼此成全和享受。虽然靠着他的感觉这样实在。但拥有他的感情一样满足。
但是我不放心这么任性的你不在我身边,也舍不下这么可爱的你到天涯海角,而帆帆的成长过程中,我已漏失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不想再错过任何片段了,我想真实而完整的拥有家庭生活。宣靖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她拥得更深。
我虽然喜欢教书,也喜欢做研究和创作,也许在帆帆还小的这些年,我可以跟你去法国,好好的关起门来读书写东西,我虽然念到了博士,却从来没能好好专心读书过。从小分担家务后剩下的才是她的时间,大学时工作之余得以家为主,其次才是学业,有了帆帆之后,读书的顺位又下降一格了,现在想向生活要回她当学生的权利。
你想怎么做都好,走吧!我们先实现你的纯情梦。他宠爱地催她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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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靖涛牵着紫莺的手在海边漫步,后头的脚踏车在晨光的照耀下闪亮异常。
他们的蜜月没有远赴异国,清晨他常骑着脚踏车从家里载她到海边散步;傍晚他常载着紫莺骑车追逐夕阳;假日晚上带着他们母子上山露营数星星。一家三口在垂着杨柳的湖中划着小船穿梭在柳荫之下。
所有她曾经憧憬僮愫于爱情的浪漫事件,他都付诸行动,从此以后他要让她了无缺憾,也在分享她所有不切实际的梦中得到了织梦的美感经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