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回京 (第2/3页)
自语,“我回了趟京城,其实现在倒回去看,赵轩应该是从那时候起身体就有问题了,只是没和我说,那家伙估计一早就盘算好了要怎么给我挖个坑,才让我把西北西南都走了个遍,等我回到京城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赵轩死以后,我原本想着,能凑合过,就少些风波,可朝廷那帮人...嘿,一个个眼睛都盯着龙椅下面空出来的那块地,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太子也不老实,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送太子去一家团聚,结果事后还得帮他养孩子。”
他顿了顿,仿佛在咀嚼那段混乱而沉重的日子:“那次事情差点就闹大了,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北境和南方开战的准备,好在最后跟他们扯皮,扯来扯去,各退一步,我终于能放开手脚经营北境,粮草、兵员、器械,该给的给,少给我使绊子,而我呢...呵,就把小皇帝带在身边,护他周全,当什么劳什子的帝师加摄政王。”
莫莫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像一株安静扎根的小树。
“再后来,就是跟辽人打,”顾怀的语调没什么波澜,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打得天昏地暗,尸山血海,我想北伐,他们想趁大魏没缓过来,狠狠咬上一口,大家情投意合,那就打呗,灵丘、白沟河、北平、燕山...一场接一场,没完没了,打赢了,也杀累了,再后来...”
他长长吐了口气,像是要把胸中积压的浊气都吐出去:“迁都,我把京城从汴梁,搬到了北平,就现在咱们要进的这城,为什么?因为只有逼着他们跟我一起往前走,才不会有人在我北伐的时候拖我后腿,离前线近点,省得他们整天在背后叽叽歪歪,当初为了这事儿,朝堂都差点被杀个半空。”
“后来呢?”她轻声问,声音像投入深潭的小石子。
“后来?后来就是跟辽国赌国运了,”顾怀说,“硬碰硬,死磕,靠着从高丽倭国那边压榨出来的底气,还有金国这记埋了很多年的暗手...”
“还有西夏,”莫莫补充道,“夏相那段日子没少犯愁。”
“...好吧,还有西夏,再靠着卢老在后方把粮草、兵源榨到了极限,靠着李易、陈平这几个将领在阵前玩命,也靠着...一点点运气吧,”顾怀笑了笑,“总之是打进了上京,把辽人的骨头和脊梁打折了,我啊,就想着,该去接你回家了。”
“我没在北平住过。”
“这你可没得选,我都没得选。”
“汴京的宅子呢?”
“本来想着卖掉,后来想着怎么也是我们住过很长时间的家,也是赵轩那家伙留下的一点念想,就锁了门,看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去。”
“有点浪费。”
“是啊,有点浪费,更可气的是当初修北平的宫城--也就是紫禁城的时候,我还没批工部递上来要修豪气点的折子,当时谁能想到最后会是我自己住进去?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对了,顾怀,你当了皇帝,是不是以后就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人了?”
“拉倒吧,国库是国库,和皇帝的私房钱是两码事,你之前在西夏当国主,难道国库里的钱你想用就用?”
“我没问过。”
“那损失就大了啊!”顾怀痛心疾首,“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跟了少爷我这么久,连顺手捞一笔你都没学会?”
莫莫罕见地流露出一抹羞赫神情,小脸微红,搓了搓衣角:“走的时候想过要不要把那些珠宝带走,没好意思...”
“算了算了,”顾怀摆了摆手,“一点首饰值几个钱?再说以后有钱都没地花了。”
“你离开这么久,不会出事么?”
“也出不了什么事,满打满算,这一趟走了还不到半年,”顾怀揉了揉眉心,“锦衣卫的密信送得勤,我不至于一走就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北边的暗流虽然就没停过,但大体已经安稳下来了,就是耶律崇那小子和他舅舅萧斡里剌,跟草原上的耗子似的,钻洞钻得飞快,时不时就冒出来咬一口,李易守在中京道那头,压力不小--草原部落嘛,风吹两边倒,今天归顺,明天就能被点把火撩拨起来。”
“卢老坐镇定北府,顶着半边天,我很放心,就是他那身体...唉,”顾怀叹了口气,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语气带上了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得意,“不过卢老是真有办法,他搞了个‘军功授田令’,嘿,据说告示一贴出来,甭管是汉人、契丹人、奚人,还是那些被裹挟的牧民,眼睛都绿了!砍叛军一颗脑袋,真金白银的田亩就到手!砍得越多,田越多!那些原本缩着脖子装死的边民,为了几亩地,抄起柴刀就敢往山里钻,比官军探子还卖命!草原上的小部落,为了争那点‘顺义之家’的匾额和免税的甜头,自己就能掐起来,把耶律崇派来联络的使者捆了送官领赏的都有!”
他咂咂嘴:“卢老这招,比千军万马都管用,用他们自己人的血,去浇他们自己人的根,狠,也很有效。”
莫莫安静地听着,抬起眼看他,她的眼神依旧平静,但顾怀能感觉到里面细微的变化,像冰层下悄然流动的水。
“女真呢?”她问,声音不高,却直指核心。
很显然,夏则给她分析过很多东西。
顾怀脸上的得意淡了些。
“我对女真的戒心从来没有减少过半分,”他说,“在当初第一次见到完颜阿骨打的时候,我曾经想过,是要一劳永逸永绝后患,还是给他一个机会,也许走的路不同,他的性子会多少发生一些转变,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小看了他骨子里藏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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