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仁感士民突厥犯 (第3/3页)
徐兰的端庄,端得一派欲说还休的风情。
又能是谁?只能是徐兰的旧婢,今之汉王爱妃裹儿。
“裹儿……”李善道轻声唤道,笑吟吟地目落於她,定格在她的红唇上。
……
日落月升,斗转星移。
更深漏静,不觉已是夜过三更。
帐幔低垂,只燃着一盏小小的描金宫灯,将纠缠的三个人影投在帷帐上,忽张忽弛。多时,汗渍浸润锦褥,李善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翻个身,将怀中人抱住,揉了揉她的鼻子,笑吟吟地说道:“下午殿上时,我说还有别物比葡萄更甜,娇娇不知何物,你却应知罢?阿奴。”
被他抱住的是徐兰。
徐兰伏在李善道坚实温热的胸膛上,娇喘细细,云鬓松散,几缕乌发贴在汗湿的颊侧,添几分慵懒柔媚。她羞涩满面,不肯回答。边上有人轻声一笑,眼波流转,低语说道:“大王所指,当然是大家了!”这答话之人,红唇如樱,乃是裹儿。“大家”也者,指的自是徐兰。
“哈哈,哈哈!知我者,还是你个小婢!”李善道展开手臂,打算将她也揽入怀中。
裹儿倒不肯,挣开光溜溜的身子,顺着滑下去,一张樱唇很快呜呜咽咽,不再说话,似是在吞吐什么物事一般。李善道朝下看去,正对上她抬着的一双媚目。
媚眼如丝,滴水也似,便探出一只手,按着她的头,任她施为了。
“大王……。”徐兰迟疑了下,声音带着些微的疲惫和沙哑,凑近李善道耳畔,问出了一句她下午时就想问,但没好意思问的话,“大王在汲县接见了萧皇后与南阳公主等。贱妾听说,南阳公主有倾国之色,是真的么?还有萧后,闻亦倾城倾国。”她语调中,少见地多出了点好奇与一丝像是小女儿态的醋意,她接着说道,“大王接见了她们,果真是如传言?”
李善道抚着徐兰的另一手,微微一滞,脑海中瞬时闪过汲县驿馆堂内的烛火,闪过萧后不施脂粉却难掩雍容的悲戚脸庞,更清晰无比地闪过南阳公主在烛影摇红的映照下,泪光中淬火的决绝,以及那抹秋香色的身影,如似熟透果实般的韵致。
他闭了闭眼,旋即睁开,将怀中柔软的身体揽得更紧,压住心绪因此带来的波动。
“怎么想起来问她俩了?”
徐兰答道:“下午在殿上时,不是听大王说起了么?”
李善道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是两个亡国女子。萧后老矣,唯知垂泪念佛,求存孙儿性命罢了。至若南阳公主……”他避开了徐兰对南阳公主相貌的询问,只含糊说道,“国仇家恨未消,泪盈於睫,言辞切痛,却有几分风骨。”顿了下,说道,“阿奴,你提起她俩,我却想起了一事。下午忘了说。她俩现被带到了贵乡,我令王宣德将她们安置下了。你若有空,以后可以随时去看看她俩。……不是让你白看,有件事,你寻个机会,代我问问萧皇后。”
“大王,何事?”
李善道说道:“突厥的可贺敦,是隋之义成公主,昏主杨广的从妹。自开皇十九年,代去世的安义公主,嫁到突厥,为可贺敦,义成公主在突厥已二十年矣。其人在突厥的影响力很大。你代我问的事情,便是问问萧皇后,她能不能与义成公主取得联系?”
“义成公主么?大王,贱妾前闻,突厥趁大王西征河东、以及宇文化及入寇之机,前阵子颇有北下入掠涿郡等地。大王是想通过萧皇后、义成公主,与突厥达成和约?”徐兰被李善道成功地转开了话题,顺着他的话,忖思了下,问他说道。
李善道点了点头,说道:“阿奴,我的意思,你最知道。我确是这个打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秦汉而今,每当中原生乱,北胡必然南侵。又胡夷之属,畏威而不怀德。按理说,这和约,没甚可达成的,唯而下,中原未定,暂时腾不出手,收拾突厥。是故,我便寻思,若能先与之达成和约,多多少少,也许可暂缓北顾之忧。待中原砥定,再图之不迟。”
“大王深谋远虑。大王之意,贱妾明白了。”徐兰应道,“大王放心,贱妾一定将此事办妥。”
李善道正待再夸奖徐兰善解人意几句,话到嘴边,猛然变成了一口吸气,按着裹儿的手,揪住了她的发髻,说道:“且慢!容我……,啊哟,容我三思也!”止住了裹儿的动作,休整了稍顷,将她揪起,仍令她与徐兰排好,却是帐幕中,烛光摇曳,复又映出三人身影交错。
一夜花香,无须多言。
……
翌日。
李善道一早睡起,神清气爽,由徐兰等陪着用过饭食,传下令旨,召集群臣堂上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