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张潮改写治愈系了? (第2/3页)
的“石钟花”三个字,仿佛一个原始人第一次抬头,看到了深邃无垠的夜空和永恒闪烁的群星,孤独得像小学课文里读到过的那具黄河象的化石。他很快就发现信封的封口大开着的,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牙齿。】
“终于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了。”读者们忍不住兴奋起来,开始进入“正题”。
与茨威格的原版里对女人的身份“故弄玄虚”不同,张潮的直接点明了来信者的身份——“小杨”的母亲。
她对“小杨”来说,是夹带在外婆、舅舅争吵对骂时喷出的那一连串的污言秽语中的零星唾沫,是童年时小伙伴玩玻璃弹珠输给自己急了以后脏话连篇里的只言片语,是余光里邻居怪异的眼神、交头接耳的蔑笑……
除了知道她是女人,她很轻浮以外,便一无所知了。
“小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所以决定先不看这份信,而是带着它上了返回深圳的火车。
虽然自己对外婆这个舅舅口里的“老不死”也没有太多情感,但“老不死”的终于死了,他也就彻底成了没有根系的浮萍。
返乡的火车路途漫长,足足要12个小时。但对于常常要在网吧的劣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整夜的“小杨”来说,并不感觉痛苦。
这条线路上的旅客大多数选择时速超过每小时500公里的「磁悬浮高铁」,只用不到两个小时就能走完绿皮火车12个小时的路程。
「磁悬浮高铁」的票价很贵,而“小杨”的时间并不值钱。
车上空荡荡的,车窗外的山也变成了深浅不一的黑灰色块。到了后半夜,他终于忍不住从牛仔裤的后兜里掏出信——
【他先从信封里把信纸掏出来,却没有着急看写了什么,而是先翻了翻这十几页的信纸,直到确认其中确实没有夹着钱——他不能确定到底是“妈妈”没有寄,还是已经被舅舅拿走了。他没来由地坚定认为是后者。……】
小杨用略带颤抖的手展开了信纸,上面的字迹工整、娟秀,就像读初中时他暗恋过的学习委员写的那样。
【亲爱的毛毛:这封信我撕了好几次,又写了好几次,要避着人。可是有些话再不说就要烂在肚子里了。你爸爸说我的肚子最软,比最贵的羽绒枕头还要软,他最喜欢垫着我的肚子睡觉。后来生了你,他说我的肚子扁塌塌的,不好枕了。当然你可能听不懂这些,我在说什么啊,让我从头开始,不,也许该从结尾说起,你可能会恨我,就像我恨那个台湾人,不,我不该提他,你家家肯定没说过他对不对?她总是对的。那年她把我藏在老家阁楼等生的时候往我嘴里塞的破布,说咬着就不痛了。我以前在观澜的电子厂上班晕倒时,组长骂我装,他不知道我前几天刚流产,去医院做的,小小一个还没有拳头大,那个孩子是你的姐姐。不,我不能再说了,你会觉得恶心,可你小时候喝过我的血奶啊,左边的乳头被你咬裂后感染化脓,现在还有疤,像颗干瘪的枣,我后来生的两个孩子,婆婆都不肯让他们吃我的母乳,她嫌我脏,可你当时饿得直哭,我有什么办法呢?你小时候喜欢抱着我的一条枕巾睡觉,上面绣着“劳动光荣”,是我在东莞打工时工会发的。可是我有什么可光荣的呢?我的肚子里死过孩子。我在说什么啊,对了,台湾人带我去香格里拉吃自助餐,我往包里塞了五颗水煮蛋,被他扔进垃圾桶,他说“阿珍你这样很丢脸”。现在你舅舅应该发财了吧?他总说我贱,可那年他娶媳妇的五千块彩礼是我在流水线上攒的。他是个财迷,我在信里塞了200块钱,他拿了钱就会把信给你。生完你以后,那个台湾人第二天就回台湾述职了,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不分段太爽了)
这封信写得颠三倒四,虽然有许多涂改但还满是错别字,甚至连段落都不分,看得只念到初二的“小杨”头疼不已。
“毛毛”是自己的小名?小杨只隐约记得小时候有人这么叫过他。但是这段记忆还不等变成海马体里的化石,就从指缝里溜走了。
不过“小杨”还是整理出了自己这位陌生的“妈妈”前半生的人生轨迹:
和他一样,初中辍学去广东打工;呆过东莞、中山、深圳;在深圳的电子厂站线的时候给有家室的台湾主管当小三;台湾主管姓杨;他骗女人会离婚,结果生的时候调回台湾总部了;“妈妈”在老家养他到4岁,2009年的时候突然抛下他离开老家;“妈妈”离家的原因是和网恋对象奔现;“妈妈”再也没有回过老家……
现在这个“妈妈”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还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儿女双全。
“小杨”忽然想到信里提到的那个在厕所里流掉的姐姐——他的这个“妈妈”还真有“儿女双全”的命。
“妈妈”的故事并不稀奇,在每个厂区都标配几个不同版本。无非就是女人姓名籍贯不同、胖瘦美丑不同、流掉或生下孩子的数量不同,还有男人的身份地位不同。
“小杨”自己就能说出几个更传奇的女子——有赶走原配上位的,有和姘头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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