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马格努斯和黎曼鲁斯 (第2/3页)
量的熔铸下,马格努斯重新变得完整。
马格努斯发出比拔出酒神之矛时更凄厉的惨嚎,身体在半空中剧烈地反弓、抽搐,如同被钉在无形火刑架上的羔羊。
他那枯槁的皮肤下,金色的神圣灵能如同熔岩般亮起,光芒透体而出,将他映照得如同一个内部点燃的人形灯盏。
与此同时,黄金王座蕴含的人类信仰之力也是被引动。
一丝丝、一缕缕,汇聚成一股浩瀚的金色洪流,精准地导引向悬浮在半空、正被神皇力量改造的马格努斯。
马格努斯的惨叫戛然而止,并非痛苦消失,而是那瞬间爆发的,超越言语描述的灼烧感彻底淹没了他残存的意识。
亿万种声音、亿万种情感、亿万种诉求汇成的精神海啸,以最原始最狂暴的方式,直接冲垮了他摇摇欲坠的灵魂防线。
无数张面孔在他破碎的感知中疯狂闪现:
战士在战场上的绝望祈祷,母亲为病弱孩子流下的泪水和哀求,工人在熔炉旁耗尽生命的麻木低语,信徒在教堂中狂热的赞颂,罪人在黑暗角落里恐惧的忏悔……
希望、绝望、爱、恨、虔诚、怀疑……人类灵魂光谱上的一切,此刻都化为最纯粹的精神烈焰,灼烧着马格努斯的灵魂。
这些都是原来的帝皇所承受的信仰压力,只不过随着三位一体系统成型后,这些压力都被转移到了神皇的身上。
而现在的马格努斯,也是通过和神皇的意志相连,感受到了这一切。
马格努斯这才明白,他的父亲一直以来承受的都是什么。
在他们还未重逢,还通过灵能远距离沟通的时候,帝皇就是这样一边承受着恐怖的信仰压力,一边心平气和的和他畅谈灵能和亚空间的危险性。
这般对比之下,马格努斯更是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的稚嫩、愚蠢,意志孱弱。
改造仍在继续,神皇如同最冷酷的工匠,持续稳定着这狂暴的进程,确保这具残破的容器不会在信仰洪流的冲击下立刻崩解。
马格努斯在神皇之火中涅槃重生,当他再度醒来之时,一位神皇的使徒将会降临于世。
最终,当最后一道神皇的灵能力量隐没于马格努斯的躯体深处,原体悬浮在半空的身影失去了托举的力量,缓缓地坠落在了地上。
马格努斯还未醒来,他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适应神皇身上的信仰负荷。
黎曼鲁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他敏锐的觉察到了帝皇的深层用意,人类之主绝非只是为了惩戒马格努斯那么简单。
若他真的想这么做,完全可以让马格努斯继续在黄金王座上苦熬,利用他的灵能来点燃星炬。
“父亲他是想让马格努斯喘口气,给他思考的空间。
在黄金王座上呆的百年已经完全击碎了这家伙的骄傲和自负,而放他下来之后,继续留在神皇的身边,则是让他学会承担责任。”
“过去的马格努斯把自己放得太高,高到完全脱离了实际,看不到凡人的痛苦和牺牲。”
“现在他时刻和神皇保持着连接,他能够最为真切的感知到无数人类的呼唤,或许这能够让他从原来的那种巨婴状态成长起来。”
“若是马格努斯还是毫无长进,依然自怨自艾,将自我摆在人类的整体利益之上,恐怕他还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来的好。”
黎曼鲁斯看的比谁都清楚,只是芬里斯之王的思绪很快就从马格努斯的身上发散开来。
连马格努斯都能得到了赎罪的机会,其他那些背叛的原体兄弟呢,他们也能得到帝皇的宽恕吗?
科兹、佩图拉博已经得到了帝皇的原谅。
莫塔莉安成为了艾达灵族的原体,并且在未来或许将成为灵族的领袖,帝皇实质上已经宽恕了她。
安格隆、荷鲁斯、阿尔法瑞斯已死,而珞珈、福格瑞姆、欧米冈……
他们中有的人已经死去,而有的人则是死不悔改,依然在谋划着和人类为敌,和帝皇为敌。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鲁斯哀叹道。
“当初所有兄弟追随在全父的身边,一起为人类复兴的伟大理想奋斗的岁月,那是多么的令人感到怀念。”
“兄弟之间只有团结一致,只有互帮互助,我们从未想过有一天彼此之间将会拔刀相向,生死相搏。”
“若是能够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让这一场该死的背叛发生,这一切本不该如此……”
……
“这一切本不该如此……”
“这一切本不该如此……”
瞬间,冰冷、粘稠、带着微弱刺鼻气味的浅绿色液体涌入了他的眼睑,带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和异物感。
他下意识地想眨眼,想抬手揉眼,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仿佛被无形的泥沼包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他正悬浮着,浸泡在某种液体之中。
我是谁?
一个最原始的问题在他混沌一片的脑中炸响,伴随而来的,是无数破碎混乱,带着强烈情感冲击的记忆洪流:
万里冰封的芬里斯,呼啸的凛冽寒风,狂野狼群的嗥叫……那是家?
一个身披金甲,光芒万丈的伟岸身影,向他伸出了手,那是……父亲?
一张张面孔闪过:莱恩、察合台、基里曼、圣吉列斯、荷鲁斯……
震耳欲聋的炮火,链锯剑的嗡鸣,爆弹枪的怒吼……那是战场?
兄弟的背叛,燃烧的普罗斯佩罗,马格努斯绝望的怒吼,荷鲁斯那扭曲的,充满憎恨的脸!
最后画面也最为模糊,那是冰冷的黄金王座厅,神皇的光辉愈发耀眼,以及……匍匐在地,痛苦嘶嚎的马格努斯,他是在赎罪?
剧烈的头痛伴随着这些画面的闪现而来,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穿刺他的大脑。
这些记忆是如此真实,带着切肤之痛和刻骨的愤怒、悲伤、愧疚,但它们又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疏离。
他感觉自己是这些记忆的旁观者,又像是亲身经历者,这种撕裂感让他几欲疯狂。
但他依然没有想起自己的名字。
我从哪里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压下翻腾的情绪和头颅的剧痛。
生而知之的能力仿佛是他本能的一部分,他瞬间理解了包裹自己的液体。
这是一种高度营养化、富含氧气和生物活性物质的羊水模拟液,用于维持休眠或培育状态下生物体的生命活动。
他感知到束缚着自己的“泥沼”,这是羊水仓本身的结构和维持系统产生的流体静压和微重力场。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构成羊水仓的合金成分,以及能量流动的轨迹,维生系统的循环原理……
这些知识如同早已刻在基因深处,自然而然地浮现,他甚至能听到维生系统泵机的低沉嗡鸣,如同钢铁的心跳般富有节奏。
我要到哪里去?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沌,但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本能告诉他:自己应该去战斗,去撕碎敌人,去保护……
保护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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