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后半夜 (第2/3页)
三大爷披着羊皮袄,站在屋檐下敲冰棱,冰棱“啪嗒”掉在霜地上。“许大茂,别拍了,”他捡起根冰棱揣进怀里,“快来帮我收冰棱,放缸里冻着,开春泡酸梅汤比冰箱强。”
“您这老法子比空调还省电费,”许大茂放下手机,帮着往缸里扔冰棱,“就是冻得手疼。”
“这叫天然冰窖,”三大爷往缸里撒了把盐,“能存到清明,比你直播间的热度还持久。”
傻柱推着三轮车从胡同口进来,车斗里装着捆大葱,葱叶上沾着雪,像撒了层白糖。“小雪收葱,不收就空,”他把大葱往厨房搬,“张奶奶,今晌午烙葱油饼,就着三大爷的腊八醋吃。”
张奶奶坐在炉边缝棉袄,棉袄里子铺着新棉花,白得像雪。“槐花,过来试试肥瘦,”她拽着棉袄比划,“这棉袄得合身,不然灌风。”
槐花套上棉袄转了圈,袖子长了半截:“奶奶,这袖子能当扫帚!像许大茂叔叔直播时的电线,拖拖拉拉的。”
傻柱在厨房听见了,探出头笑:“等开春给你改短点,现在长点好,能把手缩进去暖和。”
李爷爷的轮椅旁放着个铜暖炉,里面烧着炭,“咕嘟”冒着热气。“我刚听广播,说这雪要下三天,”他指着煤堆,“傻柱,煤够烧不?不够赶紧去拉,别等雪大了路不好走。”
傻柱拍了拍胸脯:“窖里存了三吨,够烧到开春!”他往李爷爷的暖炉里添了块炭,“您这炭是上好的无烟煤,烧着不呛人。”
中午的厨房热气腾腾,案板上摆着葱花和面团。傻柱擀饼的擀面杖转得飞快,面皮“嗖嗖”飞落到鏊子上,“滋啦”冒起白烟。“槐花,过来学翻饼,”他用铁铲把饼翻了个面,“看这金黄的边,焦脆才好吃。”
槐花拿着小铁铲,刚碰到饼就被烫得缩回手:“好烫!像许大茂叔叔直播时的灯泡!”
三大爷蹲在炉边添柴,鏊子下的火苗“呼呼”窜:“翻饼得快,慢了就糊了。想当年我年轻时候,小雪天就靠烙饼扛饿,比窝窝头顶饱。”
葱油饼出锅时,金黄酥脆,咬一口直掉渣,葱香混着面香飘满院。槐花捧着半张饼,蹲在炉边啃,烫得直哈气。“傻柱叔叔,这饼比上次的香!”
“因为放了新磨的香油,”傻柱笑着说,“三大爷刚榨的,香得很。”
张奶奶给李爷爷递了张饼:“您慢点吃,配着小米粥,好消化。”
李爷爷咬了口饼,眼里的笑像炉子里的火:“比我年轻时在部队吃的烙饼强,那时候的饼硬得能硌掉牙。”
三大爷边吃边算账:“面粉五块,葱一块,香油两块,这锅饼成本八块,傻柱卖十二,赚四块。”
“您连我烧的柴禾都得算折旧?”傻柱无奈地笑,“这柴禾是周爷爷捡的,没花钱。”
二大爷喝着酒逗他:“老纪是怕你赚了钱,不给大葱地施肥,明年没葱烙饼。”
三大爷梗着脖子:“我是替街坊算的,傻柱的饼焦脆,值这个价。”
下午,雪下得密了,院里的雪没过了脚脖子,踩上去“咯吱”响。许大茂举着手机拍周阳堆雪兔:“家人们看!周爷爷堆的雪兔!长耳朵红眼睛,跟真的似的!槐花说要给它戴围巾!”
周阳把雪拍得实实的,用煤块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这样就不怕化了。槐花,把你那条红围巾拿来,给雪兔戴上更精神。”
槐花跑回屋,拿来红围巾系在雪兔脖子上,远远一看,真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许大茂叔叔,快拍!它在对我笑呢!”
三大爷在屋里炒瓜子,锅里“噼里啪啦”响,瓜子香混着煤烟味飘出来。“张奶奶,过来尝尝这盐炒瓜子,”他往盘子里倒,“小雪吃瓜子,来年不缺零花钱。”
张奶奶捏了颗剥开:“比炒货铺的香。我年轻时在乡下,小雪天就围着火炉炒瓜子,你爷爷总抢着吃,烫得直蹦。”
李爷爷推着轮椅进来:“我闻着香味就来了。这瓜子得就着酒吃,傻柱,有二锅头没?”
傻柱从柜里摸出瓶酒:“给您倒点,暖暖身子。不过别多喝,您这腿不能沾太多酒。”
傍晚,雪还没停,院里的灯亮了,黄澄澄的光落在雪地上,像铺了层碎金。周阳在给雪兔加固,怕夜里被风吹倒。三大爷在数炒瓜子的利润,嘴角抿不住笑。许大茂的直播间里,雪兔的视频引来了上万个赞。二大爷的画眉鸟在笼里打盹,笼衣上落了层雪。
槐花趴在窗边,看雪片在灯光里跳舞,手里攥着颗瓜子。“张奶奶,”她轻声说,“明天雪会更大吗?能堆个雪人当门卫吗?”
张奶奶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会的,小雪下得越密,大雪就越厚。等大雪那天,咱堆个比你还高的雪人,让它给咱院看门。”
小雪的雪下到后半夜就停了,天刚蒙蒙亮,院里的积雪已经没过膝盖。槐花裹着张奶奶缝的厚棉袄,踩着齐腿深的雪往厨房跑,棉鞋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在唱一首笨拙的歌。
“傻柱叔叔!雪停啦!”她扒着厨房的门框喊,呼出的白气在鼻尖凝成小水珠。傻柱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光把他的脸映得通红,听见喊声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醒这么早?去看看三大爷在不在院门口扫雪,昨儿他说要比周爷爷起得早呢。”
槐花跑到院门口,果然看见三大爷披着羊皮袄,手里握着把大扫帚,正一下一下扫着积雪。扫帚划过雪地,留下道干净的褐色痕迹,像在白纸上画直线。“三大爷,您输啦!周爷爷在那边堆雪人呢!”槐花指着东边的墙角笑。
三大爷回头瞅了眼,果然见周阳正滚着个大雪球,雪球沾着雪越滚越大,像块慢慢长大的奶油蛋糕。“他那是投机取巧,”三大爷嘟囔着,却加快了扫雪的速度,“我这是为街坊扫路,他那是自己玩!”话虽如此,嘴角却翘着,眼里藏着笑意。
厨房的烟囱里冒出笔直的白烟,裹着面香飘出院墙。张奶奶坐在炕沿上揉面,面团在她手里变得越来越光滑,像块温顺的玉。“槐花,过来帮我按面团,”她拍了拍案板,“刚发好的面得使劲按,把气排出去,蒸出来的馒头才瓷实。”
槐花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按在面团上,软乎乎的面团硌得手心发痒。“奶奶,这面像三大爷养的猫,看着硬,摸着软。”她边按边说,面团在手下慢慢舒展,像打了个哈欠。
“就你比喻多,”张奶奶笑着用擀面杖敲了敲案板,“赶紧按,按完了咱蒸红糖馒头,你不是爱吃带枣的吗?”
傻柱端着锅从灶房出来,锅里煮着的红薯“咕嘟咕嘟”响,甜香混着蒸汽漫了满院。“张奶奶,红薯快熟了!”他把锅放在院里的石桌上,揭开锅盖,腾腾的热气里,红薯皮裂开一道道缝,露出金红色的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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