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请客 (第3/3页)
向进行创作。”
他看着众人,见他们都轻轻点头,才继续说道,“可是结果呢?过分的强调政治,后果大家都看到了。”
这下所有人都不点头了,一个比一个严肃。
陈凡继续说道,“领导在另外的会议上具体讲过,‘不继续提文艺从属于政治这样的口号,因为这个口号容易成为对文艺横加干涉的理论根据,长期的实践证明它对文艺的发展利少害多’。
但是领导又强调,‘这当然不是说文艺可以脱离政治。文艺是不可能脱离政治的’。”
说完之后,陈凡忽然转头看向巴老,说道,“您在法国留过学,可曾读过法国社会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于1895年出版的《乌合之众》?”
巴老微微一愣,想了想,说道,“我知道这本书,好像是一本讲群体心理学的著作,但是没有读过。”
陈凡笑了笑,“那我就可以随便扯了。”
巴老当即打了个哈哈,其他人也都发出一声轻笑。
但下一秒,所有人的脸色又重新变得严肃起来,依然看着陈凡。
陈凡干咳一声,说道,“这本书的核心,说起来其实就是一句话,那就是,‘老百姓是可以被引导的’。”
他又看了看众人,正色说道,“历史上的无数次事件无不证明了这一观点,所以领导的那句话说的很对,文艺不可能脱离政治。
一本书、无论是好书还是庸俗的书,只要被人看见,就会对人产生影响,……”
他说着看向夏老、叶老和贺老,“同理,一部电影、一幅画、一首歌,都能达到同样的效果。甚至对于绝大部分不具备分辨能力的普通人来说,通俗类的文艺,比严肃类文艺作品更具备影响力。
那么,我们作为文艺人,就不得不去考虑一个问题,当我们在创作作品的时候,想要表达什么样的东西,而这个东西会对社会、对群众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而不是说,我创作的这个作品,能够获得什么样的荣誉、得到领导的多少重视。”
说到这里,陈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放下,再看向众人,笑道,“我想,这个应该是领导叫我过去的意图所在吧。”
他说完之后,并没有人立刻开口说话。
过了好几分钟,茅老才抬起头,满脸严肃地说道,“从去年到今年,很多人都在讲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包括在昨天的闭幕式上,老夏还在说不能刻舟求剑,必须把解放思想贯彻到底,还要扩大化、深入化。
我觉得,在文艺创作的大方向上,大家的思想还是没有问题的,都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去走。
但重点是,具体应该怎么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提出具体的思路。”
他说着抬头看向陈凡,“你现在提出的这个观点很重要。文艺作品能够对群众、对社会产生影响,就决定了文艺作品不可能脱离政治而独立存在。
领导又说过,人民是文艺工作者的母亲,人民确实是母亲,没有人民就不存在文艺,文艺来自于人民。
那么结合起来,文艺工作者的创作方向,就出来了。”
叶老在旁边点点头,“李先生说过,要一分为二的看问题。既要看正面,也要看反面。那么我们在创作的时候,一边要讲美好,一边也要对错误提出批判,要让人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
他话音刚落,夏老便立刻接着说道,“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小陈同志导演的电影《小荷才露尖尖角》,就是一部‘两分化’非常明显的作品。
通过电影角色不同的表现,告诉群众们,不等不靠、主动积极地去面对困难,只要对人民有价值,就能成就一番事业,反过来,每天只会坐在家里等,等不来街道办的工作介绍信,更等不来美好生活,这种现象是必须要进行批判的……”
陈凡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侃侃而谈,脑子还有些发懵。
真的,我拍的电影真的没有那么多含义啊,表现美好的一面就有,批判是真没有。
姜甜甜当初创作的时候,更多的也是看见深圳那边的活力,再对比内地的固步自封、死气沉沉,有感而发而已。
我只是在改编电影的时候,添加了一些喜剧元素,然后把几个角色的人设弄得更立体一些,再稍微调整了一下。
你们要是拿这部电影做例子,搞出什么深刻的思想含义,可别硬扯上我啊,跟我没关系,你们别瞎说!
没人理会陈凡脑子里的呐喊,反正他们也听不见。
到了这里,小陈同志的价值就算被榨干了,后面探讨什么的,那是几位文联领导的工作,连何青生都插不上话,更别说小陈。
陈凡只能拉着许启珍去厨房,请她打下手,不一会儿便整出一大桌美味佳肴。
然后请他们吃好喝好,再给文联打去电话,派车过来将他们拉走。
将几位老先生送走之后,何青生三人也打算离开。
陈凡将人送到门口,何青生转身看着他,说道,“昨晚你被领导叫过去吃饭,这时候估计整个文艺界都盯着你,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文代会结束后,各级协会肯定都要动起来,等他们忙起来以后,就没空理你了。”
许启珍也跟着说道,“老何的意思,是让你回去后什么人都不见,专心把电影拍完,有什么事都等明年再说。”
陈凡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谭庸倒是没说什么,抬手摆了摆,“我们还要留在京城办点事,明天就不送你了啊。”
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陈凡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走远,才转身把门关上,随后扎着脑袋往屋里走,心里嘀咕着,等拍完电影,再稍微加快一下进度,把大学里的课程提前上完,然后回卢家湾躲清净去。
要不然真和何青生说的那样,被整个文艺界盯着,怎么看都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