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羽鳞(四) (第2/3页)
却既不露面,也很少被人提起,仿佛沉为背景的一部分。
如今走上台来,就是一个三十岁男人的样子,面容应当是好看的,但没有意气锐气,而且遭风雨打得有些粗糙,胡髭也颇有时日没修剪。
一身微微发白的蓝道袍,穿一双破布鞋,粗发用根小枝削成的木簪固定,已经被用得很光滑——他不是找了些破衣服来穿成邋遢的样子,而是一身行头即便小心爱护,还是已被用得破损了,他尽量洗净穿好,登上今日的台子。
裴液望着他,渐渐生出一种清水般的触感,又如感受到终南山的夜风……直到那双平和的眼睛朝这边望来,他才猛地回神,不确定对方望的是不是自己,歉意一抱拳。
王久桥点点头,示意无碍。
长孙车确实是银甲雪锷。
甲胄没有穿上来,但是配了护心镜,一身浅袍,提一杆长刀,负一张大弓。其人生得极英朗,面容如刻,腰背如松,两人年岁应差不太多,但长孙车瞧着年轻不少。
仙人台没报门派,盖因其人出身于大唐军中,裴液对这人全没了解,其人一言一行十分利落,瞧着确实是军伍作风。
但裴液忽然觉得其面目有些熟悉……
“来啦来啦,今日人也太多,险些没找到路进来。”崔照夜牵着长孙玦,“银儿,久等了。”
长孙玦抹着汗:“我跟崔姐姐说要早些动身,崔姐姐不以为意。”
其人是又气又笑的,但良好的家养和士学令这位少女表达不满也十分克制,因此被崔照夜忽略,牵着她坐下:“这不是刚好吗,喝口水正可以看。”
长孙玦坐下,瞧了瞧朝这边探头:“裴同窗好,好久不见。鳞试顺利吗?”
“长孙同窗好。”裴液点头,笑,“还没到不顺利的时候,长孙同窗对我忒没信心。”
长孙玦笑,打开背着的小包袱,取出了一幅画板:“没。其实昨日我和崔姐姐在楼上看裴同窗打擂了,只是后面天色晚了,就提前离去……因为家兄也返京了……总之,我给昨日的裴同窗画了一幅画,一会儿送给裴同窗,还望不要嫌弃。”
裴液惊讶而笑:“什么样的?”
长孙玦举起来给他瞧了瞧,是张挺大的写意图,画中是他和赵剑飞持剑相对,视角是从东南的高楼望下。
“……真好看,长孙同窗,你真是妙笔生花。”
长孙玦笑,收回到膝上,提起细笔:“还有裴少侠的脸没画,今日来瞧一眼再补……最多再有一刻钟就好了。”
少女沉浸在自己的画作中,裴液抬起头,竟然又瞧见商浪拎着马鞭过来。
他惊讶:“你怎么也来了。”
商浪随手指了指:“我怕赶不及,让她们两个先过来,我去搁置了下车马——呀,刚好,开打了。”
“原来你们认识啊。”裴液道。
商浪张眸:“这是什么话,我们一直世交。长孙大兄从小就跟我父亲学武,从军也是先在龙武军。如今他返京第一场羽试,我怎么能不来看?”
裴液怔:“啊?”
……
擂开。
长孙车取刀,裴液一霎生出身周空气被夺尽的错觉。
对抗还没发生,裴液已意识到鹤榜前列与昨日祝哥关衣之间的鸿沟。
冬剑台上放入的玄气,不足以供给他的使用。
“在下出一刀,射一箭。请王道长斧正。”长孙车抱拳正声。
王久桥点点头:“你请。”
他手里无剑,是一根木枝。
但长孙车全无松懈,全场无数目光也安静看着他,作为鹤榜上唯一一位大唐将军,其刀锋也是一件值得琢磨的事。
玄气朝着长孙车的长刀聚去,其刀身渐渐明亮如霜雪,然后如一轮冷日,成为整个冬剑台上最为夺目的白。
“玄经《长刀》。《大戟》在《灵玄大典》中列二十三,《长刀》列二十二,同为唐军所掌的兵器玄。”石簪雪道,“与《尖枪》《羽弓》《重槊》共称‘五兵’,列位俱在三十以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