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等的船终将来,等的人已明白 (第2/3页)
为经谈论着他的展览细节的安排。
每个阶段的细节应该是什么模样。
哪些方面能够与画廊方相互妥协,什么样的权力可以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什么样的领域要让马仕三世乖乖的滚蛋。
安娜用言语为外壳构建出了一个虚幻的空间。
她嘴里的那些游人和画展如此的真实。
安娜用她明艳的激情,把他们拖曳到了阿布扎比的艺术博物馆之内。
顾为经又偶尔用一两声压抑的咳嗽声,把他们两个人拉回了此刻的现实。
于是。
他们两个人一边坐在沙滩边,望着大海,一边在九个月后的美术展馆里穿梭,那里游人如织,有披着长袍面带头纱的阿拉伯男女,也有衣着鲜亮的国际游客。
九个月以后的时空和现在的时空被折叠叠加在了一起。
他们开始尝试去构建出整个画展完成后,希望呈现给观众的最终面貌。
伊莲娜小姐说——
塞尚的人生第一个个人展览,便是一场非常大型展览。
它具有超过一百五十幅不同的作品,涵盖了画家30年的人生跨度。
“线不存在,明暗也不存在,绘画作品中真正存在的仅仅只有色彩之间的关系。”
这是塞尚的观点。
那些作品中,塞尚试图用雕塑一般的色块去取代轮廓线本身的意义。
而顾为经可以做相反的事情。
用线条去生发出色彩,用线条,去涵盖色彩的精神。
用一百年后的个人画展和一百年前的个人画展相互呼应。
艺术从来不只有一种解法。
就拿十幅作品来举例——这事儿没有个定数,安娜没办法在沙子上写十个明确的时刻出来,让顾为经到点了就画一幅。
但为了尽可能看上去叙述完整,安娜建议,他的作品需要要有一条主线。
塞尚的画展是关于他三十年的人生总结。
史上极少有艺术大师如同塞尚一样大器晚成。
毕加索的作品展如同风格各异的民歌集,从意大利的乡野小调,到巴黎歌剧选段,再到非洲生机勃勃的鼓音,无所不包。
他十三岁在西班牙参加地方展,十七岁拿马德里的全国金奖,二十岁在巴黎开首次个人展……
“对了。”
伊莲娜小姐提到这里时朝他眨眨眼睛,“1901年给毕加索开始第一个个人展的参展人也是那个沃尔夫。有些方面,艺术家必须要有自己的主见。有些方面,连毕加索也不会犟嘴,要乖乖地听专家的话。”
直到90岁时在教皇宫开纪念展。
毕加索一生中仅是大大小小的各种个人展览数量接近半百。它们色彩各异,风格跨越很大。所以女人她说这些展览是由独立单元所组成民歌集。
塞尚56岁才开了第一场艺术展。
从以调色刀厚涂画就暗色调序曲,再到各声部体积感鲜明的尾声。
第一场展,便是一整篇的交响乐。
安娜希望顾为经的第一场个人展览,也能带给评论界一首交响乐,哪怕仅仅只有十个段落甚至十个乐句组成的超级短的交响乐,但要有雄心,要结构完整。
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
顾为经的画展里必须包含两幅概括性的作品。
其中一幅出能够提纲挈领,统领整个展览的作品。
它会是整首交响乐的第一乐章,也就是所谓的音乐会开篇时的“呈示部”。
一幅能够为整场展览收束的终曲。
以及一幅在展览的过程里,能将整个观众的精神推向高潮,呈现出强大的戏剧张力的作品。
这就是三幅画展里最为重要,最能够展现艺术家个人风格的代表性作品。
剩下的所有作品,应该均匀的分布在这个过程里。
那幅关于树叶里滚落的太阳的画尽管时间上是在正午时分创作的,并非太阳初升的清晨,亦可以做为展览开篇时的第一幅作品。
对于画展来说,它牢牢抓握住了时间的精神。
对于交响乐来说——
“它则是一幅少见的,慢板的抒情开篇。”
“如果我是你。”女人哒哒哒的用手打了两下拍子,“我会用一幅激烈的,快板的作品做为情绪的收束。就好比马勒的《‘巨人’交响曲》。”
顾为经开始尝试构思着画展里的第二幅作品。
他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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