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骆粥入狱,百官逼宫【7.2k】 (第2/3页)
李知节思虑片刻后继续道:“陛下不妨换个思路想一下。”
“如今看似群臣都在逼迫陛下铲除骆指挥使,可本质上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只是需要陛下点头,来做出决断罢了。”
“既然如此,”
“陛下,您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李知节目光灼灼的看向朱明道。
“哦?”
“愿闻其详!”
朱明洗耳恭听道。
“陛下,咱们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将那骆姓小子一直关押在昭狱之中,让东厂那边一直拖着,对那骆姓小子,既不提审,也不定罪,就这么一直关着……”
“一则,锦衣卫群龙无首之下,定然人人自危,消停下来,断然不会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陛下,您也可以等到北伐大军到达边疆稳定局势后在来处理骆粥。”
“二则,只要陛下一日不表明对那骆家小子的态度,就可以让文武百官不得安心,把所有的视线都放在针对骆粥身上,无暇他顾,陛下这边便可以从容布置,慢慢地收回权力;”
“要知道从永乐街至如今的国子监,六部已经空出了大大小小上百个位置,许多都是临时由下级官员顶补暂代的,如果能够趁着这个空挡把所有位置都填补上,于陛下而言,也算得上是难得的机会!”
“三则,也可以趁着骆姓小子这个指挥使被关押在昭狱的这个机会,让东厂使劲压一压锦衣卫的嚣张气焰,同时让东厂那边利用这段时间稳固一下框架,将这根铁链拴死在锦衣卫的脖子上!”
李知节理了理思绪后一口气说完道。
“李公不愧是父皇看重之肱骨之臣!”
“如此一来,一石三鸟,当真是秒计!”
朱明闻声原本紧皱的眉头陡然舒展开来,便是苍白的面色上也是多了几分血色,忍不住夸赞道。
“陛下,谬赞了!”
“臣也趁着这个机会斗胆说上一句,为君者,本就是制衡之道,陛下永远都不需要底下的臣子到底有多么忠心,只需要他们不能齐心便是了……”
李知节闻声也是推心置腹的说了一句心里话,历经两朝荣辱,为官数十载,比起许多人都要看得透彻一些。
“朕,受教了!”
朱明闻声心神大动,脑海中也浮现出了往日的场景,以往这话在自己还是太子之时,父皇便不止一次在自己耳边提起过,也是以亲身为例,即便是父皇他终日炼制丹药,不理朝政,也从来没有丢失掉手中的权力。
一则是与父皇的出身有关,他本就是正统的嫡长子出身,早在东宫,继位之前就已经有了一大批自己的班底。
另外一则,便是如这李知节所言,制衡之道,他在位的时候,放任朝堂之上党派相争,让那些臣子一直内斗,永远都不曾齐心,虽说确确实实于百姓,于国力无益,可也保证皇权的超然物外。
“既然如此,朕即刻便拟定一道秘旨送往东厂,就让朕那指挥使安心在东厂的昭狱里边待着吧……”
朱明说罢也不迟疑,
拿出一道折子俯身便写了下来。
“来人,送于东厂曹督主。”
朱明提笔写好之后,立即唤来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即刻往东厂送去。
“既然陛下已经通晓,”
“那老臣也该告退了。”
李知节看着那小太监的背影出声道。
“李公,你……”
朱明欲言又止道。
“陛下,老臣,也是臣子。”
李知节苦笑出声道。
“罢了,罢了……”
“李公,你且去吧。”
朱明闻声也懂了,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单独和自己待上太久,免得引得所有官员……
“老臣,告退!”
说罢,
李知节也不停留径直往宫外走去。
“呼……”
等到李知节走远之后,
朱明颓然的叹了一口气。
“李公啊,李公……”
“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吗?”
朱明喃喃自语道,此人的见识以及手段放在整个大离朝堂都是拔尖的一批,奈何太过圆滑了一些。
如他所言,他也是臣子,他可以背地里给自己出谋划策,但是,明面上,他还需要与文武百官保持一个相对的体面。
“罢了,罢了……”
“所有的事情,等到北伐大军班师回朝后在做计较吧。”
……
朱明长叹了一口气后,目光又落到了御书房的角落中道:“张供奉,朕还有一件事需要知晓。”
“陛下,您请讲!”
张谨出现在朱明面前躬身道。
“早些时候,朕在那一马车的人头中,看到了十几颗分外眼熟面孔,他们都是朕安插在锦衣卫中的人手。”
“朕想知道……”
朱明点到即止,
意思不言而喻。
“回禀陛下,据老奴所知,应当是没有问题,曹公公领人去国子监的时候,完全没有避讳老奴在里边放置的骨干精锐,想来,是误杀,毕竟一次性杀了这么多人,其中混淆一些,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也不知道陛下在锦衣卫里边的安排。”
张谨闻声解释道。
“或许吧……”
“朕这疑心病越来越重了些……”
朱明听完自嘲一笑道,不过这事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便没有多想,摇了摇头后又拿出了厚厚地一塌奏折批阅起来。
北伐大军虽说已经筹备好粮草军饷开拔往北疆,可后续的后勤保障也还有许多的麻烦事,加上骆粥这些日子闹出的这么多乱子,都需要一件一件的去处理。
真要说起来,自己这短时间批阅的奏折都快胜过父皇之前一年的量了,便是睡觉吃饭,也大多都是在这御书房中解决。
或许自己算不得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可这么着也当得上大离历代以来最勤政的皇帝了吧……
朱明脑海中思绪万千,可渐渐思绪也都消散,心神沉入那堆叠成上的奏折之中,御书房里只余下翻阅纸张和朱笔落在纸上圈点勾画记录的细微声响。
……
东缉事厂,
昭狱,
所谓诏狱,并非特指锦衣卫北镇抚司下辖的监狱,而是“刑狱之名”,特指,奉皇帝诏令拘禁犯人的狱牢。
也用以称奉皇帝诏令审理的案件,所以东厂这边在奉旨之后也是趁热炮制了一个单独的部门和人手出来,专职负责看押骆粥这名钦犯。
奈何本就是在官办纺织厂的基础上新建的衙门,没有原本的底子,所以先前讲骆粥押来的一众番子,索性腾出了一个地下原本堆放染料的库房,将骆粥关押在了里边。
当然,
作为钦犯,
该有的待遇还是有的,牢房里边简单的用稻草铺了一层,当做休息的床铺,外面也是用粗壮的木棍横插了一排,权当做个牢门。
至于逃跑,或者劫狱之类的事情压根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巴不得这钦犯逃走,到时候还多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打压锦衣卫。
“天牌!”
“通吃!”
“哈哈哈哈!”
“给钱,给钱,都给钱!”
就在一排木棍隔着的地库另一端,十余名东厂精锐番子正在围在两张拼接而成的桌子上,打着牌九,分外热闹。
出宫之后,这帮领头的太监自然也是放纵起来,何况刚刚办了一件天大的差事,自然膨胀到了极点。
“刘档口,这半个多时辰就赢了这么多银子,总得请客吃上一顿吧?”
另外一个王姓的档口开口揶揄道。
“请客,请客,当然得请客了!”
那档头将桌子上的银子一把揽入怀中后,又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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