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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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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64 (第3/3页)

,枯燥而单一。

    梅芯感觉到自己的手,再一次被男人握住,那种熟悉的温暖,干燥和有力的掌控,捂着她的冰凉,把一种暖意,从指尖传达到了脑子里。

    “梅芯,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沉稳,不知道的人只能从他脸上的平静感受到他像往常一样,就是他自己,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平静,即便此刻,他清楚自己的内心,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

    他握住女人的手,才惊觉,这些天来的空落,是因为什么,那种习以为常的掌握,像是一颗幼苗,扎根在心里,然后茁壮,参天巨树的根,已经与血肉相连。

    他还记得打开那扇门,看到阴暗的阁楼里,那个卷缩在一起的身体时,那一刹那的心悸。

    多少年没有感觉到过?

    纵然家族曾经大厦将倾,可他胸中有丘壑,从不以为什么可以打垮,从看着母亲为父亲殉情之后,他就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动情。

    他其实不能动情,不是不行,而是不能,当年不能。

    只是时过境迁,他觉得人生那点矫情的东西,大概也就不可能再有机会拥有。

    只有在那一刻,他确切明白,自己动情了,为了这个女人,为她在自己狼狈时那清凉的一次抚摸,为她那卑微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生的渴望,为她柔软的身体里,有一根称之为倔强的脊梁。

    这个女人确实并不出色,可是她很乖,在她这里,他可以不用花心思去琢磨,只需要静下心来靠着,她总是会乖乖的等候在那里,提供给他一个安静平和的港湾,那就是他想要的。

    可这一点平静,差一点被自己给毁了。

    母亲生前曾经说过:男人的脊梁越是强硬,他所需要的依靠,越是柔软,可是往往最先被舍弃的,也是这份柔软。

    他接手家族时,母亲就是这样和他说,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那个时候他没有去体味这句话的意思,也并不在意,只是现在他明白了,有时候,他的强势,和对家族的责任,需要舍弃的东西,正是自己最重要的。

    所以母亲大概是料想到这种可能,而有些替他惋惜。

    他摩挲着手里的绵软,安静的看着闭着眼的脸,平静的说:“你不想醒是因为不想看到我?梅芯,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怨我,只是我希望你能活着,无论哪一种情感,都只有活着,才可以继续。”

    他伸出另一只手,在梅芯的脸颊处轻轻滑过:“我知道你活的很累,你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可我希望你活下去,这是我的自私,我承认。”无论用何种手段处理过多少商业交易,他从来都不会明着暗着去承认这个词,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一种手段,无所谓好或则坏。

    可他愿意在这个女人面前揭去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直白的承认自己那些黑暗的心思,因为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不想有任何隐瞒。

    “我有很大的家业,我的家族有很多的人,可是梅芯,我并不快乐,或则,我很孤独,你是唯一可以让我说上心里话的人,无论你怎么想,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我需要你,即便你恨我,我也还是会留下你陪我,到死,到老。”

    “如果那一天的事再从来一回,我还是会选择先救徐妙,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托付给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可能舍弃她,家族里别的人也是,我是这个家族的主人,所有的亲人,我都不会舍弃,可你是我的女人,以后再有这样的选择,我都还是会这么做,这是我对这个家族的责任。可是事后,我会去找你,无论你是活着,还是死去,如果你活着,我陪你到死,如果你死去,你的骨灰只能洒在厉氏的墓园里,等我走完人生,我就会去地下继续陪着你。”

    厉怀璧说话的语调,非常的平静,即便此刻他说的话,带着一种残忍的味道,还有一种决绝,他依旧是平静的,像叙说的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他俯下身子,在她额头印了个吻:“如果你现在不想再醒来,我不拦你,可是在你走之前,我们最好把一件事办了。”

    梅芯此刻所有的意志力都在那声音里,它强大而平静的语调让她觉得阻挡自己的那些阻隔正在被撕裂,就在边缘,她很想问出声:“什么事?”

    厉怀璧捂了捂她的发顶:“我们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总要有个女主人的身份,我才能在厉家墓园里给你安排位置,你要是不开心的话,这个事也必须做的。”他站起身:“我去安排车子,你乖乖的,一会来接你。”

    说完他就要转身,那个握在手里的柔软突然勾住自己,他转身低下头去看,就看到一双浓黑的大眼,静静的睁着,静静的看着自己:“别走。”

    微风,从病房朝南的落地窗户缝隙里吹进来,带着一股子暖日的香氛,撩起了亚麻窗帘,玻璃窗外暖暖的阳光透射进来,把一抹淡金色洒在雪白的床铺上,给苍白的脸染上一层薄雾,亦真亦幻一般。

    他凝神看了会儿,说:“好。”

    然后又重新在床边坐下来,握紧了那只勾住自己的手,硕大的手心包裹着小小的那一只,海一样的深眸凝视眼前的女人,有一层波澜,在静谧中翻涌。

    梅芯想说什么,只不过身体被一种巨大的疲累和酸软笼罩着,喉咙里沙哑的发疼,最终只是很轻的说了句:“我……”

    厉怀璧理了下她的鬓发,掖在耳朵后:“嗯,你别说话,刚睡了三天,高烧了三天,你现在需要休息。”

    他伸手在旁边放着的那个玻璃水杯里拿棉签浸润了下,过来擦拭她的唇,动作倒是挺娴熟的,只是轻重有些控制的不好,像他这样的人,只怕这辈子,还没这么照看过人,以梅芯专业的眼光来看,委实有点糟糕。

    可她没在意被戳痛了的唇,安静的看着男人小心翼翼擦拭她的唇畔,阳光迎面照射在他面盘上,这张俊美无比的脸,比往日消瘦了很多,胡子拉渣的与平时男人那种对外形近乎苛刻的严谨很是不符,但是却不经意柔和了那张犀利霸气的五官,显得格外温文。

    无法想象,就在几分钟前,这个男人还说着那些霸道,决绝,却也令人震撼的话。

    可是梅芯不知为何,嘴角不自主的弯起些弧度,她突然觉得,那些人生中黑暗的,悲伤的,厌弃的,绝望的东西,都是可以接受的,没有经历过这些,她有怎么会得到?没有那些,有怎么会觉得眼前的,是如斯幸福的,快乐的?

    “我一直在等你。”梅芯张嘴再张嘴,终于发出沙哑的声音,长时间的不说话,有些发音古怪。

    厉怀璧的手顿了下,继续小心仔细的润泽她的口唇,只是很轻的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我相信你会来了,真的信。”梅芯渍了渍那少许的水,有些贪婪的想要吮吸,不过男人并不把那水往她嘴里送:“你洗过胃,暂时不能进食和饮水。”

    她有点遗憾,换了往日,她是不会对这些表示异议的,她习惯了遵从,何况理智上来说,她也明白,这是医生为了她好。

    她只是看着厉怀璧的眼睛说:“可我渴,喝一点点可以吗?”说话间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娇嗔,尽管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情绪的变化,她在男人面前一惯是一种卑微的顺从,对男人强势的宠在心里是反抗的,可是这一刻,她觉得从心底到外在,她都在享受着这种宠溺,甚至不自觉的想要更多一些,并为之提出不合常理的要求。

    厉怀璧扫过来一眼,对上那双浓黑的眼睛,难得的出现一丝挣扎,最后还是斩钉截铁的说了句:“不行。”

    说完了,看出她眼里的失望,又说:“一会我去问问医生再说。”

    他放下手里的棉签,替她掖了掖被角:“你乖,再睡会。”

    眼看着他转身又要走,梅芯用力捏住他,急切着唤:“别,别走。”

    她有些赧然,可是从未有过这么想要留住一个人,脸微微红了,嗫喏着:“别留下我,陪着我好不好?”

    厉怀璧看着她脸上那种留恋,还有留恋背后隐藏着的惶恐,想了下,回身低哄:“我不会走,只是去和你的主治医生说一下你醒了,看他有什么处置方案,一会就回来的。”

    梅芯摇摇头:“我就是发烧了,醒了就没事了吧,不用急的。”发烧是挺严重,烧了几天没人处理,没烧成痴呆是她运气,这会醒了,应该就不要紧了,总之,她是真有点舍不得,刚看到厉怀璧,就要离开。

    她觉得自己矫情了。

    缩回手,安静平复了下心里,有点不要意思的说:“你忙吧。”

    厉怀璧盯着她看了会,神情慢慢有些凝重,然后退了回来又坐到她面前:“梅芯,既然你醒了,有件事不得不告诉你。”

    “你染上了毒瘾,原先你昏迷着没法,现在你醒了,我们最要紧的,就是替你把这个毒戒了。”

    第六十四章住院休养

    梅芯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谓总是喜忧参半的,说起来大概这辈子她就没太享受过什么老天的恩赐。

    所以她在乍听到厉怀璧的话时候反应并不大,只是眼睛有些暗沉,眼皮眨了眨之后,嗯了一声。

    一直关注着他反应的男人对于她的这种反应有些了然,也有点担忧,他自己在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不可谓不震惊。

    他不是没有想过童远遥不会不留一手,可是这个结果依然让他觉得有点心痛。

    他还是给女人带来了伤痛,这是他一惯自诩强大的一种打击。

    这世上诚如母亲说过的,并不是什么都可以掌控的。

    只不过这种小小的自我检讨仅仅占据了一个很小的空间,他很清楚此刻他应该做什么。

    握住女人的手,他让梅芯看着自己:“童远遥给你留下的那盒烟里用大麻叶做的,其中掺杂了可卡因粉,可以迅速的成瘾,你在之前还直接吞噬了不少,造成了急性中毒,虽然医生已经给你洗胃,但是医生说毒瘾已经有了,因为你在昏迷期间有很多次抽搐和幻觉症状,少量的使用吗啡缓解了这些,所以他可以确定诊断。”

    他看着梅芯,继续说:“我不想瞒着你,也不希望你乱想,你现在安静的休息,不要担心,我和医生会给你定制最好的方案。”

    他站起身,看梅芯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刚才那点红晕渐渐退却,他知道这消息对梅芯显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女人一惯是比较容易钻牛角尖的,好不容易出来那么一点点,这会儿大概又缩回去了。

    但是这些,是必须经历的,他不会放手,自然也不会容许女人再退缩回去。

    再一次吻了女人的额头,放开手出去了。

    这一回,梅芯没有再勾住他。

    她只是安静的望着头顶,几天前她也是这么做的,那个时候她被人拘束在一个小阁楼里,而现在,她是自由的,但是她的身体,依旧没能够自由。

    她就想,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所以这一生,总是要那么坎坷呐?

    “姐!”不知啥时候冒出来一声不高的叫唤把她从呆怔中叫会神,看到梅宝那张精致的脸蛋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瞅着她,很近,看到她眼神瞥过来,从他咧开嘴给了个很大很灿烂的笑。

    她挺想去摸摸对方的头,那个刺猬脑袋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浓黑的密发,柔软浓密的搭着,更加衬托一张脸白如美玉。

    “你怎么来了?”她记得这祖宗不是隔洋过海在外头读书么?好像记得睡着的时候这家伙还和人吵架来着,以为是梦呢,还真的在。

    梅宝嘿嘿一声:“我来看你又怎么个倒霉了,我说姐,你咋就那么点背呢?”

    梅芯看他那副笑得没心没肺的脸,也撇了下嘴,有点苦涩:“是啊,你姐我就这么倒霉。”

    梅宝笑容敛了下,露出那副邪气十足的神情:“姐,这回你可别客气,都是那个蠢妞害你的,怎么也是他们厉家欠着咱,这回不把他厉家敲出个千儿百万的绝不放手,懂吧。”

    梅芯愣愣看着他,过了会有点黯然:“我怕,我大概做不到的。”

    啧,梅宝抽口气:“姐,你那么怂呢,姓厉的这会儿可心怀愧疚着呢,你不好好跟他算算,不亏大了?你弟弟我还要读好几年呢,这可是一大笔钱,你别说你不管我了哦。”

    梅芯默然,好半天,闷闷道:“不会。”

    梅宝笑了笑,突然在她一侧脸上啄了口:“姐,就你最疼我啊,那我走了哦,下回来你可要来接我哦。”

    一溜烟到门口,突然又回头:“姐,天塌下来有高个子,你那个男人这点担当还是有的,再不济,不还有弟弟我嘛,别成日愁眉苦脸的难看死了,多大个事啊!”

    说完也没等梅芯搭话,拉开门出去,正好门口撞着迎面进来的厉怀璧,两个人互相看了眼,没说话,梅宝同他擦肩而过,飞速跑远了。

    厉怀璧只在一瞥间瞧着他略有些发红的眼眶。

    病房里像是谁也没来过,静悄悄的,洁白宽敞的房间里,梅芯乖顺安静的躺着,只是看着天花板,有点失神。

    连他走近了,都没意识到。

    厉怀璧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说:“医生说你的身体所有器官都需要调养,这个时间会有点长,放心,我陪你。”

    对于男人的安排,梅芯习惯是顺从的,她其实也没什么办法不顺从,而且经历过这么多日子,她如今对于这个男人,是越来越信任的。

    厉怀璧请了强大的医疗团队负责梅芯的治疗和康复,期间厉怀璧确实一直陪同着,可以说寸步不离左右,无论是查房,输液,问诊,他甚至把自己的工作都搬到这个病房里,在套房隔壁临时做了他的办公室,康展负责联络外部事宜,所有的会议都是视频解决,一些必须的应酬场合他也只是出去一两个小时,很快就会赶回来。

    梅芯可以说这几个月认识男人以来,这几天是见到他最多的时候。

    这也让梅芯看到他是多么的忙碌,24小时不间断的有很多事要他过目,一摞摞的文件要他签字,她的病房外那个小隔间里人来人往的几乎不断,每天能听到各种语言出现在他电视视频的那一端。

    只不过这些忙碌,从来打搅不到梅芯,她看到的永远都是一个坚毅强大的男人,只要她寻找,总能看得到他的脸,他那双深邃坚毅的眼。

    这期间梅芯的毒瘾发作过两回,因为急性中毒和短时间摄入的药品水平较高,她本身的发烧并没有造成多少问题,却是这些东西造成了她的器官差点到了衰竭的地步,而恢复,是很慢的,这种时候不适宜戒毒,为了让她身体尽快恢复,医生对于她的发作,用小剂量医学允许的药品替代,以及缓解这些症状。

    所以她受的苦不算很大,但是那种挠心的感觉,仍然让她心有余悸,她无法想象,那些在电视里看到的宣传海报里出现过的那种疯癫,她是不是也要承受一辈子。

    那样生不如死的话,她真不想过下去,而且她觉得,这种戒毒,是需要毅力的,梅芯不觉得自己有那种抵抗意志,她是软弱的,生活总是让她屈服,这一次又怎么会例外呢?

    当这种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她下意识会去寻找,然后会看到那双就在身边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变得深沉,幽暗,静谧的波澜不惊,只是像有什么惊涛,在涟漪的水纹下涌动着,让人心惊。

    有时候她睡过去,会感觉到自己被拥抱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那个怀抱很熟悉,强势又温柔,带着熟悉的香味,让她被药物和不适折磨的心浮气躁渐渐趋于平静,然后熟睡过去。

    这个时候她又会有些不舍,她知道男人是不容易的,他那么大的事业,那么大的家族,可却时时日日陪着自己,这样的不舍,只这份情谊,她怎能放弃?

    疗养期间她又见了徐妙一面,这个张扬乖戾的女孩难得在她面前乖顺的跟只老鼠,尽管梅芯觉得这只小老鼠更惧怕的是自己身后那只狮子,但是这种狐假虎威的感觉其实也挺有趣。

    徐妙结结巴巴跟自己道歉的样子,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她的脸色是苍白的,大出血让她也伤了很大元气,连来看自己都是被人推着进来的,这对于一个张扬惯了的女孩,想必是很束缚的。

    她在梅芯的床边放了一束花,很漂亮的鲜红透黄的花叶,用鲜嫩的绿色芭蕉叶包裹着,极是抢眼。

    厉怀璧看见了从隔间过来把花拿开放在离着远一些的床头桌:“你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行了,人看过了,该乖乖回大马了!”

    徐妙咬着下唇,一张脸蛋有点憋得红,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看了眼那个被放远了的花,耷拉下脑袋:“我可不可以不回去。”

    “不行!”厉怀璧断然一句:“你还想闯什么祸?十点的飞机,立刻马上给我回去收拾东西。”

    厉怀璧是很少发火的,徐妙好像被吓着了,有点想哭又强忍着的样子,一扭头自个转着轮子要往外走,推她进来的护士上来要帮忙,被她大声呵斥:“我自己会走!”吓得一缩手,看着她艰难转着轮椅往外滚。

    看着徐妙出去了,厉怀璧轻微的叹了声,顺手捞过那束花递给护士:“拿到外头去插着,不用拿进来。”

    梅芯看他一眼,也瞧不出那张脸究竟是发火了,还是隐忍,想想刚才小姑娘那个失意的背影:“这个花很好看,是你们那的吗?留下吧,房间里有点颜色也好。”

    厉怀璧看看她:“你倒是不介意,我以为你会很讨厌她。”

    梅芯想了想,老实的说:“她有点像小宝,你不是说她是亲人吗?”会为了这个亲人舍弃自己的那种,其实换一个角度,如果是梅宝,她也会做出和男人一样的选择。

    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无论你闯了什么样的祸,有可能它造成的后果近乎毁灭,尽管会生气,发怒,责罚,可最后,还是会去替她收拾残局,不能够放弃。

    因为彼此是亲人,血脉相连,无可抉择。

    换一个角度说,她总归是外人的。

    男人看了眼她,回头查看她的吊瓶里水,又看了下她打着针的手,确认完好后,给她掖了下被角平整盖好,随口说:“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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